南榆镇。
车子停在中医馆门口,霍青山解开安全带,右手胳膊霍地被人拽住,孟呦呦仰着脖子问他:“我这身衣服合适吗?会不会显得不够正式?”
“没那么多讲究,姥姥姥爷都是很随性的人。”
“我的妆会不会太浓?”
“不会,刚刚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孟呦呦表情纠结,“但……太漂亮了是不是也不好?”
霍青山笑,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肉,柔声开导道:“别紧张,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不会问你奇奇怪怪的问题。”
孟呦呦撒开他的胳膊,“切”一声,拒不承认道:“谁紧张了?”
霍青山妥协:“我紧张。”
两人下车后,走到后备箱面前,从里面取出来堆积成小山的礼品盒,霍青山没忍住再次感慨道:“你真的买太多了,这些得花掉你两个月工资吧?”
孟呦呦努努嘴,浑不在意的语气:“我爸走之前把他的小金库留给了我,而且我过年的时候收到了三个大红包,霍营长不用担心,你女朋友现在是个小富婆。”
“况且我妈说了,初次到男方家拜访,礼数一定得到位。”
霍青山将东西全都拎在自己手上,孟呦呦见状想去帮忙分担了两个,霍青山拒绝道:“你才刚出院,别累着啦。”
孟呦呦还是从霍青山手里挑了一个最轻的礼品盒抢了过来,朝他眨眨眼睛,笑得狡黠:“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
孟呦呦站在医馆门口,抬头望了眼,木质牌匾上刻着印了金漆的隶体字——「瑞芝轩」,漆体虽有剥落,却透着股岁月沉淀下的古朴韵味。
门头两侧挂着两个红灯笼,大概是前段时间过年的时候挂上去的。
一走进厅内,一阵浓郁而独特的药香扑鼻而来,正对着大门口的是一张有些年头的樟木前台,一个年轻的学徒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低头在账本上记录着些什么。
转眼望去,就能看到右侧一整面墙的木质药柜,一格格抽屉井然有序,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标有药名的表情,字迹工整。
厅屋左侧,一张杉木长桌摆放在中央,桌上整齐排列着笔墨纸砚和一个小巧的竹制脉枕。
一位发须花白的老中医端坐在桌后,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黑色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挂链老花镜,眼神专注而慈蔼。
此刻,三指搭在对面病人的手腕上,微闭双眼,一副全神贯注的姿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学徒,师傅每报一味药,就在方子上记上一味。
孟呦呦和霍青山站在大堂正中央,屋里的人都在各司其职,坐在樟木椅上等待的病人们也只把他们当做过来看诊的普通病人和家属。
孟呦呦推了推霍青山的胳膊,一只手指向老者,小声问道:“那位就是你姥爷?”
霍青山点头,“嗯,姥爷还在忙,我先带你去后面的院子看看。”
孟呦呦跟着霍青山绕过堂厅,走到一个侧廊,掀开两扇布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个四方的庭院,院子中央矗立着一颗高大的菩提树,叶片繁茂、翠绿欲滴,周围用龟纹石砌成圆形的树池。
庭院左侧,错落架着几口煮药的陶罐炉子,罐身被柴火熏得乌黑发亮,炉子里的火苗欢快跳跃,“噼里啪啦”地舔食着锅底。
药锅里,各类药材在沸水中上下翻滚,浓郁的中药味随着袅袅热气升腾弥漫。
一个老妇人穿着青色素衫,满头银发被一支木簪整齐挽起,脸上布满皱纹,但整个人瞧起来精神矍铄,手中的蒲扇正十分有节奏地扇动着。
霍青山将手上的礼品盒放在庭院边的石凳上,牵着孟呦呦走了过去,叫了声:“姥姥。”
老妇人摇蒲扇的动作顿住,抬头一看,嘴角的皱纹霎时舒展开来,眼睛笑得眯在一起,声音亲切:“青山回来了。”
说着,连忙站起身,将手中的蒲扇放在布马扎上,绕过身前的一排药炉,走到两人面前。
没等霍青山介绍,老人看向穿着一条米色灯芯绒连衣裙的女孩,笑着询问道:“这就是呦呦吧?”
孟呦呦笑得很甜,清脆喊了句:“姥姥好。”
“你们吃饭了吗?姥姥去厨房给你俩做一点儿。”
霍青山伸手拦住老人,“不用了,我和呦呦在外面吃过午饭,才开车过来的。”
“这样啊,青山那你先带呦呦把行李放好,东边的那间房是给呦呦住的,就在你房间隔壁,我昨天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带着呦呦先过去歇下脚,姥姥这里还有病人的药要熬,等一会再过去看你们。”
……
孟呦呦看见房间的床垫是席梦思的那一刻,彻底惊了,她透过门缝瞅了瞅庭院里的老人,收回视线后又看向霍青山,惊叹道:“霍营长,你家不仅有四合院,居然连客房都用的席梦思?这也太奢侈了吧?”
紧接着又声情并茂地控诉道:“我感觉我被你骗了,你之前跟我讲你悲惨的童年经历,我以为你家医馆不挣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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