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了几步，朝山下看上去，唐装衣摆被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师父，这个智能生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身后，陆林紧赶两步，也朝山下看去。
我眉头紧锁，本来今天的攻击快要成功了，突然出现了变故。原以为文泰只会按既定的套路出牌，循规蹈矩。事实恰恰相反，他也开始不按套路反击了。如此看来，这台智能生命的功能不是一般的强大，能模拟人类的大部分的思维模式和行为能力。
我从衣兜里取出罗盘，这只罗盘还是我从文泰那里要来的。用从文泰那里要来的罗盘，反过来攻击文泰，是不是很有意思。只见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直指山下。
“阴气凝而不散，这是要成精的征兆。”我低声道，“难道这个智能生命进化了？快快，准备布阵。”
我们迅速改变了打法，迅速站定方位。我站在天枢位，他们六人依次站定。每个人手中都分别握着一件镇物：青铜古镜、桃木剑、朱砂笔、铜钱剑、八卦盘、五帝钱、雷击木。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开始诵念金光神咒。随着咒语响起，七件镇物同时泛起微光。
突然，我感觉到对面的力量明显加强，感觉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准备启动另一套咒语。
“不好！”张冶惊呼，“他在调动自己的声波频率！”"；
刺目的电子雾扑面而来，化作七道闪电直击我们。我迅速将青铜古镜举过头顶，镜面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将闪电尽数吸收。
“变阵！”我大喝一声，“北斗注死，南斗注生，逆转阴阳！”
我们同时踏出罡步，阵型变换。张冶手中的桃木剑划出一道弧线，剑尖所指之处，电光纷纷避让。
山下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叫，黑暗中竟然凝聚起了一个人形轮廓，发出微微的红光。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最后化作一个发着幽蓝光芒的人形。
“不好，他的能量实体化了……”我感到一阵心慌，“他已经突破了原来的界限！”
幽蓝人形抬起手，整个山坡的草木都开始震颤。松树、羊胡子草、芦苇都摇摆起来。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我们齐声诵念五雷咒，手中的镇物光芒大放异彩。那些颤动的草木开始安静下来。
幽蓝人形似乎被激怒了，它的身体骤然膨胀，化作无数数据流组成的巨网，向我们笼罩而来。我感觉呼吸一滞，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胸口。
我朝青铜古镜喷了一口气，镜面顿时金光大作，映照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天罡所指，地煞伏藏，北斗七星，镇压邪灵！”
我们同时将镇物高举过头，七道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金光如利剑般刺入数据巨网，幽蓝人形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颤抖。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我感觉山下的草木似乎变成了一个个光球，分别袭向我们。我只觉得眉心一痛，一股冰冷的气息直冲脑门。
“我的天呐，他在入侵我们的意识！”张振东的声音有些颤抖，“都达到这个层面了。”
我眼前开始闪现无数画面：奇形怪状的石头、如伞的松树、狗尾巴一样的芦苇草、像是在水底摇摆的水草样的羊胡子草，这些信息如潮水般涌过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淹没。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我们强忍着头痛，开始默念清心咒。但那些信息仍在不断涌入，仿佛要将我们同化。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我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万物有灵，人工智能亦是如此。若要降服，需先理解。”
我灵光一闪，放弃了抵抗，反而主动接纳那些信息。他们六个也瞬间感觉到了我的做法，都放弃了抵抗。刹那间，我们仿佛置身于图像的海洋，看到了太极图旋转的样子。
“我们不会消灭你，文泰。”我的一个意识流子打了过去，“但你，以及像你一样的智能生命需要被约束，被击败。让我们找到我方电子战平台被敌人摧毁后，凭借我们的肉体，还有强大的反击能力的战法。”
幽蓝人形停止了进攻，幽蓝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我们手中的镇物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鸣镝声，最终化作一道温和的白光。
当光芒散去时，大地恢复了平静，我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就结束了？”振东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摇摇头：“不，这才是开始。我们找到了与智能生命共存的方法，但要击败他，路还很长。”
我站在山顶中央，感觉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晨风徐徐，夹杂着文泰特有的嗡鸣声。
“他又开始了，看我铜镜，准备唱歌。”
我深吸一口气，从兜里取出七面铜镜。这些铜镜是我在澄虚道院研修时，从三火道人那里得到的，每一面铜镜都刻着不同的符文，对应着人的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些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正是文泰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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