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迎来春天呢。
上学的路上,看到了比起往年要迟很久才开放的樱花的时候,我这样想到。
「啊,早上好!」
「早上好!那个那个,社团活动打算干什么?我觉得羽毛球社很好。」
「男生那边的水平很高呢。」
稍微看了看前面的笑嘻嘻而情绪高涨的新入学的女生,不知怎么的产生了「真年轻啊」这样的想法
「(还有两年,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计算到毕业为止的时间了。
就是说,糟糕到底了。
无法相信的是,在一年级学生之间流言从未有过平息的迹象。倒不如说势头变得更大了才更为正确。而且一提到这件事的时候——
「早上好,佑天寺同学。」
「啊,早上好,钢岛同学。」
从背后出声叫我名字的是,从今年开始在同一个班级的钢岛同学。虽然我和善树君实际上都对她没有怨恨,但她果然似乎有些愧疚感,随着谣言愈演愈烈的同时,她反而变得越发在意我们。……虽然单纯从情况来看我们之间其实是相当微妙的关系,但是现在我这边擅自把她当作了不可或缺的朋友。
「樱花,很美丽呢。」
「是呢。」
她露出那让人感到眩目的笑容,还是往常一样有所顾虑地说着些不会造成障碍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对着她这个样子,我感到暖暖的。
就这样一边她一言我一语地轻轻交换着问候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时候,钢岛同学开口说了正题。
「……中目黑同学的事情,像是连一年级的学生也传开了的样子,说有个十分残酷的前辈在这个学校。」
「……是吗,我的事情呢?」
「那个,怎么说呢,……完全没有。」
「……是吗。」
正如所听到的。
对于谣言火种,已经完全以中目黑为中心猛烈地燃烧起来。
说到我的话,现在已经站在了不会被火焰烧到的被害者立场上。最终被当作「数多受害女生」其中的一人来看待。虽然那也算是痛苦的事情,不过和善树同学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钢岛同学低头说出了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的话。
「对不起……」
「就说了,这种事情已经可以了。你看,现在谣言已经完全同钢岛同学所说的截然不同了哦。不用承担责任到这个地步的。」
「但是……。……对中目黑同学,说什么才好……」
从那之后,钢岛同学或许是有什么挂念,从仅有一次的直接谢罪以来就只有通过我和善树君有所接触而已。
「善树同学才是,也说了不会怨恨钢岛同学的哦。……不过嘛,我最近也没怎么遇到就是了。」
「……果然是,因为在意谣言?」
「恩……差不多吧。」
大体上,虽然两个人在不种花的冬天里也都把花坛作为「居所」使用,但是变得几乎不会两人一起呆在那里了。而且到了已经升入二年级的现在,我前往花坛的次数本身就越来越少了。
……实际上,很想和善树同学说话的。要是那么做的话,就会个善树同学带来额外的负担。「这时候忍耐,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平静下来的」,我带着这种想法过了好几个月,但是事情却一点没向好的方向发展。……在这层意思上,刚刚才说的糟糕到底了也不完全正确,状况依然没有好转而是继续向下滚落这种说法或许更好。……某种意味上,同没法变得更糟的「糟糕到底了」相比,这种情况还更加糟糕。
大概是因为我脸上无意识地显出了悲伤的表情,钢岛同学努力用明朗的声音向我搭话。
「今天,去趟已经很久没去的花坛好吗?虽然不是突然改变态度……不过既然不管怎么做谣言都会冒出来,那么至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较好啊。」
「钢岛同学……。……恩,是呢。那就,去一会吧。」
「可以啊。」
对着笑着来搭话的她我也报以笑容,带着胸口少许轻松起来的感觉,我们穿过了开满晚开樱花的上学路。
※
「善……树……君?」
在午休时间前往花坛,我无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园艺工具。
看着我这边的善树同学,微微笑了起来。
「啊,椿同学,好久不见了呢。」
「好久不……不对吧!怎,怎么了啊,你的脸!」
我不自觉的慌慌张张起来。因为……他的脸上,到处都是擦伤和割伤,右眼肿了起来,从嘴边的创伤膏那边渗出血来。一副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一目了然不过的悲惨模样。
但是他却像是想做什么来平衡那些伤一样,脸上露出了比平时更加明朗的笑容。
「那个……跌倒了——」
「善树君!」
「是,是呢。对不起。」
善树同学不知为什么道歉起来。我不由得脸上显出怒容的时候,他却脸上露出「没什么,那个,啊哈哈」这种意义不明的淡淡笑容。……是自己也一下子注意到这种笑容「感觉很恶心」了吗,他很勉强地止住了笑容同时,看向现在还什么都没种植的……再次开始荒废的花坛,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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