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流光在残垣断壁间急速穿行，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
废墟的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沙。秦怀渊微微侧目，余光扫过身旁沉默不语的秦梦雪——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唇瓣紧抿，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却蒙着一层晦暗不明的情绪。
"怎么？"秦怀渊忽然开口，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你与那小子相识？"
秦梦雪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滞，随即摇头："没......没有，第一次见。"
她的声音很轻，却没能逃过秦怀渊的耳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般刺向她："六宗会比的影像石我看了，那小子......"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就是当初在天机阁抢走我灵宝的家伙。"
秦梦雪的手指猛地攥紧衣袖，指节泛白。她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秦怀渊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听不出半分温度："如果我让你杀了他，你下的去手吗？。"
四周的空气骤然凝固，秦梦雪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阻拦师兄成帝之路的人，不管是谁，梦雪皆会帮师兄出手解决！”
秦怀渊满意的点了点头“等我拿到了这次的灵宝，便送他们上路。”
秦梦雪闻言，不禁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黑色大殿。“师兄你怎么确定灵宝在那大殿之内。”
“动手困住我们的是一个拥有领域的大能，但是现在的他应该只是一缕残魂，而且状态不好，所以并没有把我们的肉身拉进领域，这也是为何我们在领域内没有办法使用灵器和丹药的原因。最关键的是，你们能醒来，应该是他到了极限，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大能的残魂，他必定知晓灵宝的具体下落。”
秦怀渊话音未落，二人已至黑色大殿门前。
那扇大门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暗红色的古老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某种封印的咒印。门缝中不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在二人脚边，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
秦梦雪指尖微颤，体内的灵力竟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她侧目看向秦怀渊，发现他的脸色同样凝重，额角甚至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师兄，要直接进去吗？"她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惧意。
——毕竟先前那只噬日吞天兽，离开的方向就是这座黑色大殿。
秦怀渊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门上的纹路。那些暗红色的线条在他眼中逐渐扭曲，竟隐约组成一张狰狞的兽脸，正对着他无声咆哮。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幻象已然消失，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挥之不去。
"进。"他咬牙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推向大门。
触碰到门面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冲经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体内游走。秦梦雪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发力。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梦雪下意识掩住口鼻，却在看清殿内景象时瞳孔骤缩——
大殿上方挂着十二盏青铜吊灯，明亮的火焰映照着下方的景象，地面密密麻麻插满了断裂的兵器，刀枪剑戟交错纵横，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金属坟场。那些残刃上泛着幽暗的灵光，仿佛仍在诉说着五百年前那场惨烈的厮杀。
"小心脚下。"秦怀渊抬脚跨过一柄斜插在地的青铜战斧，斧刃上凝固的血迹突然滴落，在青石板上蚀出缕缕白烟。
大殿中央，一具尸体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一杆漆黑长枪自后背贯穿胸膛。
秦梦雪瞳孔微缩，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她望着那具单膝跪地的尸体，只见其面容竟如生人般鲜活，连肌肤下的血管纹路都清晰可见。那杆贯穿胸膛的长枪上，一滴殷红的血珠正沿着枪尖缓缓滑落，在寂静的大殿中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真的是死了五百年的尸体吗？"
秦怀渊缓步上前，衣摆拂过地面散落的断刃，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他俯身仔细端详着尸体身上的服饰——那是一件暗金色的长袍，衣襟处绣着繁复的云纹，即便历经岁月，布料依旧光洁如新，只在胸口处被鲜血浸染出一片暗红。
"他生前的修为应该到了灵圣。"秦怀渊的声音低沉，"圣者之躯，自有天地灵气护持。即便身死道消，肉身也能百年不腐。"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尸体微微泛青的指尖上，那里正有细小的尘埃缓缓飘散。"不过五百年的时光消磨......"他直起身，"终究是到了极限。要不了多久，这具曾经叱咤风云的圣者之躯，也会化作一捧飞灰，永远沉寂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
大殿内忽而卷起一阵微风，吹动尸体额前的一缕灰发。那发丝竟在风中寸寸断裂，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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