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曲波站在一边,我们都有些颓废,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们。
我把曲波拉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在这儿说话贾丙应该听不见。
我:“你还能坚持多久?”
曲波:“不好说,按现在的情况,半个月是极限。”
我:“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看——贾丙似乎没什么事儿?”
曲波:“比咱们强不少,他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当然好。”
我:“要是你、我在疯了,而贾丙没有,你想他会怎么做?”
这是我担忧的。
曲波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说:“他会把我们当做出去的筹码。”
曲波不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父亲,现在我也没心思说。
就算他知道,也是徒增伤感,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现在有些不解,曲波现在也危在旦夕,难道他父亲不知道?
他父亲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挽救自己?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
我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推测,但是我的推测在贾丙口中得到了证实,是真的。
难道贾丙看见的也不是事件的真相?
越来越看不透,看不透我们队伍中的每个人、每件事,看不透生、也看不透死。
我的双眼——不再敏锐,反应——不再迅速。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平更严重了,他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和曲波,我觉得,如果他现在手里有一把刀,又没有绳索的束缚,他会毫不犹豫的捅死我。
花蕊也是不停的又喊又叫,而且时不时的用头撞人。
这一晚很特殊,我让张怡和妞妞、曲波住在一个帐篷。
她们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安全的。
其他人挤在一个帐篷里。
所有人都没睡,没办法睡,我们都坐着,看着刘平和花蕊。
我看见贾丙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后指了指他的右侧。
我一愣,欠着身子往前看了看。
那个位置很特殊,只有我在角度能看见,花蕊和刘平不行。
是一行字,写的是:“他们没救了。”
我知道贾丙的意思,我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拿一个发疯的同伴去做出去的钥匙。
即使成功了,我也会内疚一辈子。
贾丙没在表示什么,他闭起眼睛,手里,还是拿着那把铁锤。
一夜没睡,我们帐篷里没人能睡着。
花蕊喊叫一夜,刘平虽然相对安静,可是眼神让人害怕。
我知道,花蕊和他彻底疯了。
早上我和贾丙走出帐篷,曲波也在外面。
贾丙手里的锤子片刻不离身。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他现在疯了,我们没人是他的对手。
疯了的人,力气格外大,行事出人意料,而且——他们不知道疼痛。
曲波走出来后,张怡抱着妞妞也出来了。
妞妞最近似乎格外疲倦,我很少看见她自己走动,一般不是张怡抱着她就是我抱着。
贾丙:“咱们出发吧!”
曲波点了点头说:“好吧!怎么去?”
我:“开车吧!刘平和花蕊走也不方便。”
曲波拉花蕊上车的时候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听不出说的是什么话,不过眼神有些直勾勾的。
刘平则跟她正好相反,他什么都不说,但是看张怡的眼神阴森森的闪着诡异的光芒。
张怡很害怕,她没敢看刘平,而是把眼睛转开了。
早上大家都喝了一点红碱水,尽可能的少喝。
妞妞和张怡免疫,但是喝的也不多,我不知道她们这种免疫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
凡事都要小心。
我脑袋也越来越迷糊,我尽量告诉自己,我是我,他们是我的伙伴,我们的目的是出谷,我们的敌人是曲波的父亲,潜在的危险是贾丙。
我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忘掉这些。
上车后,我让张怡抱着妞妞坐在前面,我、曲波、刘平、花蕊坐在后面,贾丙开车。
曲波抱着花蕊,花蕊还是胡言乱语的说个不停。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我,到了那儿,谷口出现了,谁第一个出去?
这是个问题。
贾丙的车还是开的很快,一个月前有花蕾叮嘱他慢点,现在没人了。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到了上次的地方,所有人都下了车。
花蕊和刘平的手被绑着,脚没有,曲波拉着花蕊,我拽着刘平。
这是怕他们乱跑。
贾丙:“等着吧!”
他说话的时候看我眼神很怪,眼睛眯着,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时候决定了。
因为谷口出现的时间有限,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等到下一次,我们除了妞妞和张怡,剩下的都会发疯。
我:“一会儿谷口儿出现,第一个出去的,是把钥匙,门开了,大家都平安回家,锁错了——出去的死路一条。”
曲波、张怡贾丙看着我都没说话,他们等着我继续。
我:“张怡和妞妞不能冒险,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孕妇,刘平和花蕊现在神智不清,剩下的只有咱们三个,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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