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诧异,问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靳言庭半张脸庞沁在阴影里,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深沉:“路过。”
他目光掠过她身后,只有薛舒凡一人,“回青藤路?”
连厘包里手机震动个不停,她和靳言庭道了声抱歉,打开看,是李双婕的来电。
“不回。哥,我先接个电话。”
闻言,靳言庭迟缓地颔了下首。
李双婕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态度恭敬:“连小姐,那不是靳先生的车,需要送您回去吗?”
连厘看一眼靳言庭,心道是靳先生的车,但不是那个靳先生,是另一个靳先生。
“靳识越差不多到了,我坐他车回去就行。”连厘对李双婕说。
不需要送,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两人挂掉通话。
靳言庭自然也听见那句‘靳识越差不多到了’,他送她回家的话,尚未破土发芽便腐烂在了泥土里。
连厘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稍微弯腰,正欲同车内的靳言庭说话,身侧不远处猛然响起一阵喇叭声。
险些吓她一跳。
连厘扭头循去,就见宾利车头亮着两道刺眼的光芒,光后面,身形颀长精悍的男人斜倚着车门,双手抱臂,眼神不明看着这边。
瞧清男人的容貌,连厘喜上眉梢,转头,礼貌同靳言庭告别:“哥,我先走了,再见。”
她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旋即奔赴另一个男人。
靳言庭通过后视镜,看见连厘朝靳识越小跑过去,发丝扬起又落下,靳识越在她将要到跟前时,大步流星往前迈了两步,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扑向他怀里的她。
连厘扬首,压着嘴角的笑抱怨:“你好慢。”
“慢?”靳识越眼睑轻垂,端量着她的脸蛋,懒道:“行呗,下次坐火箭来找你。”
连厘笑起来,眉眼弯弯,乌黑瞳仁缀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靳识越掀眼皮,目光掠过那辆黑色轿车:“刚是不是认错车了?”
连厘眨了下睫毛。
此时无声胜有声,靳识越“啧”了声:“车都能认错,下次是不是要认错男朋友?”
“没注意看车牌。”连厘道,“这个时间地点,一模一样的车型,我以为就是你,谁知道你这么慢。”
“得。你认错车全是我的错。”靳识越搂着她肩膀,打开车门,替她系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他站直身,关上车门,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的车子,冷锐幽深的黑眸划过一道暗色。
靳言庭一瞬不瞬望着后视镜,直到那辆宾利驶离,没了踪影,才闭阖双眼,假寐。
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一块。
今夜特意临时换车,若说没有心思是假。车相似,人也相似。她过去,有没有认错过人?
沉寂良久。
靳言庭沙哑开腔:“那边通知下来了吗。”
驾驶座上四十出头的司机说:“下来了,已经给到二公子,他明日就会回军区。”
靳识越要回军区,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连厘是第二天清晨,与他在餐厅用早餐时知道的。
她捧着杯温热的牛奶,频繁望了他好几眼。
靳识越身躯往沙发背一靠,卓绝眉骨下的眼眸看向她,气定神闲道:“说话。”
连厘担心涉及什么重要军事机密,摇摇头,在他的盯视下,又将手里杯子放下,慢腾腾开口:“不危险吧?”
靳识越伸手捉住她手腕,把人拽到腿上:“不危险。”
连厘刚松了口气,就听他继续说:“也就缺个胳膊缺个腿。”
连厘倏然睁大眼,靳识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表情,眼尾笑意渐浓。
“你骗我。”连厘两只手掐着他脖子,没用力,掐着玩,痕都没留。
“谋杀亲夫啊。”
“……”连厘松手,沉默不语。
“就去一趟,很快回来。”靳识越收了点笑,嗓音疏懒,“你在家要是无聊让钟扬带你玩。”
连厘过去都一个人,独自待在家里一个月都不会太无聊。
她只是觉得,她没几天就要出国了,本来想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他,谁知他要回军区。
连厘没骨头似的趴在靳识越肩上,轻轻嗯了声。
“不想我走?”靳识越问。
连厘没正面回答:“你去吧,陆教授给我挺多术论资料,我得专心研究。”
后来,靳识越不在的前几天,连厘回了青藤路,李双婕开车送她,妥帖地安排餐食和娱乐活动,连厘就只接受了餐食,娱乐活动一个没参加。
中午在一家粤菜餐厅吃饭,用餐结束,低头划手机等电梯时,一双灰色高跟鞋停在她身侧。
“恭喜。”耳边响起一道略微熟悉的女声。
连厘抬头,看向段施清,礼节性回复:“谢谢。”
“原以为你会和言庭在一起,没想到居然是他弟弟。”
“靳识越有名字,不叫他弟弟。”连厘神色不变,语句轻柔有力。
段施清无声无息地勾了勾红唇。
看起来温顺无害的小姑娘确实厉害,原以为她的目标是靳言庭,某天突然丢个炸弹,跟靳识越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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