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推了推眼镜,目光望向远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必须继续下去。” 她转过身,看着实验室里那些忙碌的研究人员,“就像一场永不停止的接力赛,我们接过了前人的 baton,也终将把它传递给后人。”
凌霄想起了那些在福尔马林里保存的人脑标本,那些因 ALS 而萎缩的运动皮层。它们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也在期待着被治愈的一天。他打开电脑,调出最新的实验数据,准备开始撰写临床试验申请。
深夜的实验室里,灯光依然明亮。凌霄和苏芮各自忙碌着,时而低声交流,时而陷入沉思。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像是一个个跳动的希望,显微镜下的细胞结构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奥秘。
在实验记录本的最新一页,凌霄写下:“降转铁蛋白超级酶 V4.0 版本,准备进入临床试验阶段。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苏芮在旁边补充道:“神经保护机制稳定,长期安全性观察持续进行中。”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字行间投下银色的条纹,仿佛为这段仍在继续的探索之路,又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晕。他们知道,这场医学史上最漫长的接力赛,才刚刚跑过第一棒,而前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但只要有人愿意继续奔跑,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就像那些在饲养笼里追逐打闹的小鼠,那些在实验室里跳动的数据,那些在显微镜下悄然发生的变化,都在见证着一场跨越时间的医学奇迹,正在一点点成为现实。
凌晨三点,实验室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凌霄盯着 HPLC 色谱仪上陡然下滑的曲线,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组参数。苏芮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过来,白大褂袖口沾着淡淡的碘伏味 —— 她刚给第三批实验鼠注射完造影剂。
“第 17 号样本的代谢半衰期比预期短了 12%。” 凌霄转动椅子,眼底布满红血丝,“可能是蛋白酶降解速度异常,需要调整载体材料的交联度。”
苏芮把咖啡杯放在实验台边缘,杯壁上立刻凝出细密的水珠。她俯身看向电脑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上周采购的海藻酸钠纯度达标吗?我去查质检报告。”
冷藏柜的压缩机突然启动,发出一阵短暂的轰鸣。凌霄望着培养皿里正在分裂的神经干细胞,那些半透明的细胞像撒在琼脂上的星尘,在荧光显微镜下泛着微弱的绿光。这是他们连续工作的第 48 小时,玻璃培养箱里的 CO?浓度稳定在 5%,就像他们从未动摇的决心。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穿透百叶窗时,苏芮拿着质检报告回来,眉头拧成结:“供应商偷偷换了批次,低分子组分超标。” 她将报告拍在桌上,纸杯里的咖啡溅出几滴在实验记录本上,晕染了 “长期安全性观察” 几个字。
凌霄突然起身,实验服下摆扫过离心机开关,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抓过手机拨通供应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如同钝器反复敲打神经。苏芮看着培养箱里突然变得躁动的细胞,那些原本规则排列的绿色荧光开始无序闪烁,像濒死的萤火虫。
“重新合成载体材料。” 凌霄挂断电话时,指节泛白,“调用备用的壳聚糖库存,虽然成本会增加 30%,但纯度能保证。”
苏芮的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歪斜的线条:“临床试验审批下周就要提交,我们没有时间了。”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上周体检,我的甲状腺结节 TI-RADS 分级升到 4A 类。”
凌霄猛地转头,实验台的金属边缘撞在膝盖上也浑然不觉。他记得三个月前苏芮的体检报告还一切正常,那些在超净工作台前熬过的无数个夜晚,终究在身体上刻下了痕迹。培养箱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温度显示 29℃,比标准值低了整整 5 度。
“制冷系统故障!” 苏芮扑过去打开箱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凌霄迅速扯下保温毯裹住培养架,那些珍贵的神经干细胞在低温下正逐渐失去活性。两人默契地分工,将培养皿转移到备用培养箱,当最后一个皿盖扣紧时,窗外的晨雾刚好散去,露出医院顶楼的红色十字。
中午十二点,供应商的致歉邮件躺在未读列表里,凌霄却无暇顾及。他盯着流式细胞仪吐出的分析报告,V4.0 版本的降转铁蛋白超级酶在巨噬细胞中的摄取率达到 89%,这意味着药物能精准抵达病变部位。苏芮正在隔壁房间整理伦理审查材料,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小鼠的肝肾功能指标全部正常。” 苏芮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发梢沾着些许纸屑,“但伦理委员会要求补充十年期的环境影响评估,他们担心重组酶泄露会破坏生态链。”
凌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墙上的倒计时日历上 —— 距离预定的临床试验启动还有 28 天。他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梧桐树叶在风中摇晃,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正在花园里追逐蝴蝶,其中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上周刚因为神经退行性病变恶化被送进 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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