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昨儿小温氏死了。”
清晨,外头的雪还没停,颂桃就把庄子上的事情告诉了苏璃。
梳妆的手顿了一下,苏璃淡淡道:
“知道了。”
主仆两个对着镜子上完妆,苏璃起身道:
“国公爷呢?”
“爷在书房。”
“走,找他去,”
颂桃看了苏璃一眼,轻叹一声,自家夫人还是心太善了。
果然,苏璃一进书房,见着裴珩便道:
“夫君,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裴珩正练字呢,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上上下下又要写许多春联。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忙很久。
见苏璃难得这么正经要同他商量事情,立马放下手中毛笔,拉着苏璃的手抱在怀里。
“什么事还要同我商量?你做主便好。”
苏璃瞧了一眼他写的大字。
龙飞凤舞,笔力遒劲。
同当初手刚好的时候相比,早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笔字才真正配得上裴珩的龙章凤姿。
成婚这么多年,两个人早就磨合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相处模式。
那就是有话直说,从来不憋在心里。
夫妻之间如今也再没有秘密。
苏璃开门见山道:
“我想着这大过年的,父亲一个人在庄子上实在冷清。不如接父亲进府过年?”
说完,苏璃静静扭头看着裴珩。
裴珩面露感慨。
苏璃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接进府中过年,然后顺理成章的让父亲留下,以全他父子之情。
“阿璃,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只是,他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惩罚。”
苏璃见他还是过不去这个心坎,笑道:
“夫君,父亲错在心智不坚,耳根子又软,从前被小温氏哄骗蒙蔽,才做下那么多错事。可说到底,他心眼不坏。”
“在宁古塔近两年,庄子上又近两年,前前后后也吃了四年的苦头了。听董嬷嬷说,他在庄子上这段时间改变了很多。”
“夫君,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把父亲接过来好好过一个年,然后他若愿意就让他留下来。乐乐他们也需要一个祖父亲近亲近。”
“也行。”
裴珩终于点点头。
听说裴世宗从宁古塔回来后就一直咳嗽,抽烟也抽得很凶,正好也让费老给他瞧瞧。
夫妻两个商量完,当下派了人去庄子上接人。
宫里却来了消息,说秦王殿下前夜回宫后,便病了。太后照顾了一天一夜,眼看着病情没有好转,急召裴珩和苏璃进宫,又召费老前去医治。
“殿下怎么会生病了呢?”
苏璃心急如焚。
欢哥儿她一向照顾得很好,在身边的时候极少生病。最严重的一次还是救团哥儿掉进水里差点淹死。
可要说生病,还真没有。
“别急!别急!殿下的身子一向都是费老调理的,费老会有办法的。”
裴珩赶紧安慰妻子,两人带着费老马不停蹄地往宫里赶。
李稷的寝殿里。
太后一脸疲态坐在床前,只见李稷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太医一个劲儿的摇头,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太后,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路上,苏璃心肝直颤,心中总觉得要出大事七上八下的。虽说李稷同她不亲,可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想到欢哥儿她就揪心。
太后很是疲累,一旁的嬷嬷赶紧接话道:
“国公夫人,国公爷。听秦王殿下宫里的人说,小年夜那晚殿下从国公府回来后很是高兴,坐在窗前一个人饮酒饮到天明。第二天就得了风寒,一病不起。”
“太医用了药,可怎么都不见好,反而开始发烧。吃了退烧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苏璃看着床上的李稷,一阵心疼。
她问费老,
“费老,如何了?”
费老替李稷把了脉又检查了一遍,也是啧啧称奇:
“看症状和脉象,是风寒没错。可殿下一直不醒,我也是很纳闷。”
一旁的太医暗暗松了一口气。
秦王殿下可是太后和皇上的宝贝嘎达,他若是把人给治出个好歹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太后和皇上交代呢!
眼下,连费老都这么说,他总算逃过一劫。
太医赶紧双手把药方奉上。
费老看了,提笔稍稍改了改,叫人去按方抓药。
“太后,您去休息休息,殿下这里我看着。您放心吧。”
苏璃道。
“也好,有你在,哀家还是放心的。”
太后熬了一天一夜,也是撑不住了,由着嬷嬷扶着她去休息了。
等宫里的人一走只剩下自己人了,苏璃立马问费老:
“费老,这会儿没外人了,你直说。殿下是真的病了,还是……还是中毒了?”
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再品行纯良的人,进了这大染缸都有可能会变坏。
皇上有多看重李稷,满朝文武全都看在眼里。加上皇上自己又没有子嗣,难免有人会胡乱猜测,从而对李稷不利。
苏璃这话一出,裴珩也定定的看向费老。
关于皇上的心思,裴珩猜的比苏璃多一些,据他的观察,皇上很有可能已经动了要立李稷为储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宫里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嫔妃娘娘们第一个就不答应。
难保她们不会做出什么蠢事。
费老摇摇头,道:
“眼下看不出中毒的迹象,若是真是中毒,那这个下毒之人实在是高深莫测。”
听说不是中毒,苏璃稍稍松了一口气。
当晚,苏璃留在了李稷宫里。
裴珩则去了皇上那里。
有了这一层担心后,苏璃连药也不放在太医院煎了。费老亲自去太医院抓了药,然后全都拿回来由颂桃亲自煎。
苏璃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隔着被子抱李稷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喊道:
“殿下,张嘴,来少少喝一点。喝了药,咱们的病就都好了。”
李稷瘦巴巴的,身上没几两肉。
想到刚见到他的第一眼,消瘦又倔强,苏璃心疼地啪啪直掉眼泪。
两年了,这是她离欢哥儿最近的一次。
李稷烧得昏昏沉沉的,感受到有人叫他张嘴,他本能的张嘴,药苦得很,喝得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里轻声喊着:
“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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