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幻觉吗?我一定是看错了!王阶上品的玄武玉……那可是玄武玉啊!怎么……怎么就裂了?”一个修士揉着眼睛,声音带着梦呓般的恍惚。
“不是幻觉!你看裁判手里那块玉,光泽都没了,还真有一道裂痕!”旁边的人压低声音,语气却激动得发抖,“那一拳……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明明看着都要散了,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穿透力?隔着这么远,我都感觉心口发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进来一样!”
“我的老天!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至尊巅峰裁判!他老人家都动用了王阶上品的防御灵器,结果……结果连一个登圣境巅峰的小辈随手一拳,都……都差点没接下来?这……”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抽气声。
“啧啧啧,这位裁判大人……平日里看着高高在上,威严得很呐……今天这……怕不是个样子货?这至尊巅峰的修为,莫不是有什么水分?否则怎会如此狼狈?”
鄙夷、惊疑、难以置信,甚至夹杂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各种复杂的目光,如同无数根淬了毒的细密银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穿透空气,毫不留情地扎在裁判那张僵硬的脸上,刺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上。
他的脸色,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剧变。先是由骤然失血般的苍白,转为气血上涌的铁青,最后,在无数目光的炙烤下,化作了屈辱与怒意交织的深紫色,如同被重彩涂抹的戏台脸谱,精彩纷呈,却又充满了难堪。
他死死攥着手中那枚黯淡无光、灵性尽失的玄武玉。那道从玄武图纹中心蔓延开来的裂痕,宛如一条狰狞丑陋的墨色蜈蚣,扭曲地盘踞其上,嘲笑着他方才的轻慢与自负。掌心与玉石接触之处,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那并非玉石本身的热度,而是源于他内心翻涌的羞愤与怒火,仿佛他握着的不是一块温润的古玉,而是一块刚刚从熊熊炉火中取出的烧红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肤,更狠狠烙印在他的尊严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永难磨灭的耻辱印记。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在发烫,仿佛被无形的火焰舔舐。那些汇聚而来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视线,而变成了实质性的攻击,带着重量,带着温度,带着嘲讽,一下下敲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这位屹立于修行界顶端的至尊巅峰强者,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什么叫无地自容。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咯咯”的骨节摩擦声,以及胸腔中那颗因为羞愤而疯狂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像是擂鼓,沉重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几乎能清晰预感到,今日之后,无论这场选拔结果如何,“至尊巅峰托大,险被登圣小辈一拳废掉法宝”的笑谈,必将如瘟疫般传遍各大修炼界域,成为他毕生难以洗刷的污点。
光幕如水纹般荡漾,最终彻底闭合,将外界的喧嚣与惊疑尽数隔绝在外。
擂台之上,骤然陷入一片近乎凝固的寂静。先前那石破天惊、撼动至尊的一拳所带来的震撼余波,仿佛仍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心跳加速的紧张感。
林北玄静静伫立,身姿挺拔如松,似乎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并未消耗他多少气力。他的目光平静地转向擂台的另一端,投向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介入,如同置身事外的女子——姜莫愁。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打破了这片沉寂,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擂台上显得格外清晰:“你,似乎还藏着些更有趣的东西,没有拿出来。”
姜莫愁那双原本古井无波的清冷眸子,瞳孔骤然一缩,宛如平静的寒潭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荡开细微却清晰的涟漪。但仅仅一息之间,她便恢复了惯有的镇定,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底那瞬间的惊异彻底驱散。
“嗡——嗡——”两声轻微却穿透力极强的剑鸣响起,两道璀璨的流光自她体内飞旋而出,化作两柄样式古朴、剑身缭绕着森森寒气的长剑,宛若拥有生命的精灵,悬浮于她身体两侧。剑身之上光华流转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与威压,赫然是两件品质绝佳的中品圣器!那独特的圣器气息甫一出现,便立刻吸引了观众席上不少目光如炬的圣境大佬,他们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审视与惊异之色。
很多人都以为,这两柄本命飞剑便是姜莫愁压箱底的最终手段,她也几乎将这份“底牌已尽”的假象,演绎得天衣无缝,连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
未曾想,眼前这个看似行事谨慎,实则洞察力惊人的林北玄,竟能一眼窥破她的深浅。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不错。家族看重你,我个人……也尚算认可你的能耐。否则,方才便是最好的偷袭时机。”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林北玄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锋芒,“但结局不会因此改变,这一战,你终究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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