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顶上,一袭白衣的徐茹心,似有茫然不解。
......
傍晚,位于孔府斜对面的一处茶楼。
兴许是临近太湖道院开学,茶楼内座无虚席,街道行人络绎不绝,天上划过的各色光华也多了许多。
“你说,孔家那小子会不会同意解除道契婚书?”
三楼的一间设有青色隔绝屏障,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孔府大门的雅室中,一位堪称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竹骨折扇,反复开合,冲同室另一位人笑问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会。”
说话之人两鬓霜白如雪,显然已到花甲古稀之龄,但面容仿若中年男子,若是有熟悉孔府的人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人赫然是孔府的管家王坤。
王坤神色恭敬,叹了口气又道:
“温先生有所不知,自从他上次苏醒以来,性情大变,昔日的少年锐气不再,转而显得颇为胆怯,除了吩咐老身料理膳食、购买妖兽精魄外,大多时候沉默寡言,终日不是躲在书房看书,就是隐于闭关室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千夫所指之人,躲着当老鼠,好歹还有个盼头!”被称为温先生的中年人哑然失笑,随即又道:
“至于夺舍,断无可能!所谓人道有变数,天道有定数,夺舍本是有违天道之事,在修行界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夺舍必遭天道反噬,遭受肉体魂九次渡雷劫与元神魂九次心雷劫,古往今来就没有人能扛过雷劫夺舍成功,纵然是得道高人也妄想渡过此天道雷劫。”
在修行界有一被广泛认可的观念,人体是一个小天地,若是外来灵魂想要入主这片新天地,必遭这片天地的反噬,便有了肉体魂雷劫和元神心雷劫之说。
哪怕在小天地主人刚被抹去元神时施展夺舍之术,也免不了雷劫侍候。
亘古亘今,不知多少寿元将尽的老怪物、修炼走火出岔致体魄毁伤,或不满自身天赋资质低下者,寄望于夺舍之术,以求焕发生机,重修一世。
无一例外都是魂飞魄散,甚至失去转世轮回的资格。
若是夺舍百无禁忌,这世间早就乱得不能再乱了。
王坤自知这种臆测实属荒诞不经,然后岔开话题,问道:“温先生,可否知晓有一种利用妖兽精魄修复丹田的秘法?”
温先生摇了摇头,“闻所未闻。”
“这就奇怪了,那小子隔三差五索取一阶妖兽精魄,难道是在滋养某件秘器?”两鬓霜白的男子有些疑惑。
“需以低阶妖兽魂魄滋养的秘器,必然不是什么珍品。”温先生对此并无兴致,收起折扇,悠然起身走到窗边,轻声叹息道:
“孔家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可惜了,可惜了!”
分明只需轻轻一脚就能碾碎的蝼蚁,却让它侥幸活了下来,对他而言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温先生眼神深沉,望向孔府大门,仿佛在自言自语:“罢了罢了,如果这只蝼蚁识相的答应解除道契婚书,便让蝼蚁多活一些时日吧!”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
孔府的护宅阵法威能不俗,具备独特的气息识别能力,一旦有生人步入阵内并显现灵力,阵法便会立即感应锁定目标,触发一系列联动防御机制。
那小子如果一直龟缩在府内,还真一时拿他没办法。
孔家老疯子还没死,惹怒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毕竟,正值太湖仙城新任城主交接的敏感时期,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王坤赶紧起身出言,以表忠心,“温先生计谋无双,设计让那小子背负无法洗刷的道德污点,午时徐家天骄上门拜访时,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我故作为难,勉力推辞了一番,最后放了她进去.......呵呵,想必两人此时已经会面,相信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最好如此!”
温先生点点头,看向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笑意:“只要那小子与徐茹心解除婚约,估摸不出三五年,待那老疯子寿元耗尽逝去,届时一个炼气期蝼蚁,还不是任由你处置。”
“敝人王坤愿为温先生排忧解难,效犬马之力!”王坤弯腰作揖。
温先生蛊惑的说道:“只要孔家小子死去,之前许诺你的报酬分文不少,而且孔家的基业也将尽数归属你。”
王坤听闻此语,心情激荡,将来自己用点小手段,便能悄无声息的将孔家千年阵法传承和宝库收入囊中。
尽管他不知道这位出自太湖仙城数一数二的世家核心人物,为何会如此针对孔家,处心积虑算计一个羽毛未丰的少年。
在其身上种下蛊惑心神的无上秘法,使其背负无法洗刷的道德污点,步步为营,致使他在羞愧难当中绝望投湖。
在孔府多年,也从未听过孔家与温家之间有间隙。
这环环相扣的阴狠毒招,究竟图谋什么?
只是想不通归想不通,不该问的绝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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