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子与我也颇有缘分,未曾想到居然落入密宗之手,既然在这里见到,你便将他带回来吧。”
李霄温和平静的嗓音还在朱重八脑海中回荡,他却突然发觉掌中触感骤变。
只见索南法王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开始蠕动剥离,面皮沿着鼻梁向两侧缓缓撕裂,露出连在一起的猩红筋肉,粘稠血丝在裂口处拉长断裂,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朱重八虎目圆睁,饶是他杀人如麻,也被这诡异景象惊得寒毛倒竖,被吓得差点松手。
“什么鬼东西?!”
他下意识就要扯去那张正在剥落的人皮,可指尖刚触及面具边缘,就仿佛摸到了某种活物。
薄如蝉翼的人皮在朱重八手中微微蠕动,触感滑腻如蛇蜕,还带着令人作呕的温热。
朱重八还未来得及用力,人皮竟然自行从索南法王的脸庞上挣脱,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腾空而去。
它在半空中完全舒展,边缘处透明的黏液拉出细长丝线,人皮内里布满细密的血管纹路,还在诡异地搏动着。
这是件奇物!
朱重八心头剧震,双腿猛然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脚下石砖应声碎裂,五指成爪直取人皮面具。
可那人皮面具却似有灵性,在空中诡异地扭动转折,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眨眼间便已升至数丈高空,最终化作天边一个微不可察的黑点,彻底消失在云端。
“可惜。”朱重八落地时暗叹一声,眉头紧锁,“这奇物背后定有主使,而且他应该不在城中。”
待他收回目光,看向手中擒获的索南法王时,瞳孔骤然收缩。
方才那个雌雄莫辨、妖异诡谲的密宗法王,此刻竟变成了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和尚!
这孩子面容稚嫩,睫毛纤长,嘴角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此时这小孩正闭目沉睡,模样聪慧乖巧,与先前判若两人。
若不是他身上还套着那件宽大法袍,任谁也无法将这个孩童,与那个难分男女密宗法王联系在一起。
朱重八手指轻轻拂过孩童的脸颊,这次触感温热真实,绝非幻术或者人皮面具了。
“对了,他那只佛笔呢?”
之后朱重八在小和尚宽大的僧袍间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那支佛笔。
他凑近眼前细细端详,笔杆触手冰凉,发现竟是用人骨雕琢而成,笔毫则是取自雪山牦牛的尾毛。
他试着在空中挥毫,却发现笔尖干涸,再无半点金墨流转。
“原来如此...”朱重八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将笔杆捏碎,“奇物并不是这支笔,而是那些金墨!”
想到两件奇物就这样在眼皮底下消失,朱重八顿时怒火上头,又是一阵翻找,却没有找到师父说的第三件奇物。
朱重八当即就想将这小和尚扔出去,不仅是因为没有找到奇物,更是因为朱重八心中一股难言的不安。
在李霄门下多年修行,早已让朱重八对直觉保持绝对信任。
此刻直觉在告诉自己,这小和尚恐怕还会坏自己的大事。
但转念想到师父的嘱托,朱重八又不得不强压下这股冲动。
朱重八暗骂一声,一把抄起小和尚,像扛麻袋般甩在肩上。
小和尚身上的华贵袈裟顿时散开,将他的身躯完全笼罩,只露出一截白皙小腿,随着朱重八的步伐轻轻晃动。
就在朱重八转身的刹那,四周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朱重八这才发现,他身后早已围满了无数番僧和百姓。
“放开圣僧!”
“留下法王!”
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炸响,令一些瑟缩在暗处的百姓都不断涌上街头,眼中迸发出病态狂热。
他们双目赤红,脸上带着近乎癫狂的虔诚,有的甚至赤手空拳就扑了上来。
朱重八不怒反笑,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临行前师父李霄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在沧州城中,不必再顾忌杀孽。”
他早就想大杀四方了。
“找死!”
朱重八手中长枪如黑龙出海,枪尖划过一道凄艳弧光,最先扑来的三个番僧脖颈同时绽开血花,头颅高高飞起。
鲜血如雨般泼洒在街道上,令胆怯者畏惧,却也让更激发了那些狂信徒的疯狂。
枪势未歇,长枪如新月扫荡而开,枪刃所过之处,无论是不要命的番僧还是狂热的百姓,统统被拦腰斩断,每一枪都带起一片血雨。
“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佛祖一定会惩罚你...”一个番僧趴在地上咒骂,下一秒就被踏碎了头颅。
整条街道很快被鲜血浸透,石板缝隙里流淌着粘稠鲜血,残肢断臂铺满了路面,几具尚未死透的躯体还在血泊中抽搐。
朱重八踩着尸山血海前行,僧袍下摆早已被染成暗红。
当最后一名番僧被钉死在墙上时,整条长街终于陷入死寂。幸存的百姓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啜泣都不敢出声。
朱重八见无人再敢上前,便扛着小和尚大步离去,身后只余下无数双充满仇恨却又恐惧至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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