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汉献帝刘协走出宣平门,突然被乱兵阻住,当由护驾诸臣,探问来因。兵士齐声道:“我等奉郭将军令,把守此桥,不准吏民自由往来。”
侍中刘艾出诘道:“吏民不得往来,天子也不得往来么?”
兵士尚云须亲见天子,方可取信。侍中杨琦,便高揭车帷,刘艾又大呼道:“天子在此,快来见驾。”
兵士们于是向前审视,汉献帝刘协亦面谕道:“诸兵何敢迫近至尊,快快退去。”
兵士乃却,让车驾过桥东行。夜抵霸陵,从臣皆饥,由张济分给干粮,才得一饱。
李傕不愿随驾,已出屯池阳。郭汜仍引兵追上,汉献帝命张济为骠骑将军,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定亦董卓旧部。杨奉为兴义将军,皆封列侯;又使牛辅旧将董承为安集将军,同赴弘农。
郭汜独不愿东往,请汉献帝转幸高陵,汉献帝刘协遣人晓谕郭汜,说道:“弘农与洛都相近,容易奉祀郊庙,幸卿勿疑。”
郭汜不肯受诏。汉献帝刘协遂终日不食,懊怅异常。郭汜乃云可幸近县,及行至新丰,郭汜又欲威胁汉献帝返回郿县。侍中种辑,密告杨定、董承、杨奉,约与抗阻。
郭汜见人众我寡,乃弃军径入南山,余党夏育、高硕等,还想承郭汜遗意,劫皇帝西归,遂在军营外面纵火图乱。杨定和董承拥护汉献帝和伏后进入杨奉军营,夏育等便来劫驾,还是杨定和杨奉,内应外护,杀退夏育等众,才得无恙。
过了一夜,复奉驾起行,来到了华阴,宁辑将军段煨,出来军营迎接谒见,供汉献帝和皇后服御,及公卿以下资粮,且请乘舆过幸营中。
偏段煨与护送乘舆的后将军杨定有过节,迎乘舆时不敢下马,只在马上作揖。
侍中种辑和杨定关系密切,便声称段煨谋反。
汉献帝刘协问道:“段煨前来迎驾,为何说他谋反?”
种辑回答道:“他迎驾不到边界,拜礼不下马,脸色有变,必有异心!”
旁边的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尚书梁绍等人辩解:“段煨没有反意,我们敢以性命担保!车驾可进入他的营中。”
偏杨定联结董承和杨奉等人,诬告段煨暗中私交互通郭汜,希图劫驾谋反。
挟天子为奇货,故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董承与杨定又诬陷:“郭汜来到段煨军营了。”
汉献帝刘协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左灵和文祯抢答:“是弘农郡的督邮得知的!”
故而胁迫督邮说:“今天郭汜率七百骑兵进入了段煨营帐。”
汉献帝刘协疑信参半,未加以治段煨之罪,杨定与杨奉遽引兵去攻打段煨,段煨亦出兵相拒,连战十余日,未分胜负。
而段煨依旧供应膳食,侍奉百官,仍然不绝,并上书自陈心迹,不敢生二心。
当中由汉献帝刘协遣令侍臣,替他和解,方得息争。这叫做和事皇帝。不意一波才平,一波又起,那李傕、郭汜二人,又复联合,来追帝后乘舆。忽离忽合,是谓小人之交。杨定听闻李傕和郭汜又至,恐不能抗敌,索性弃去帝后,走还蓝田。
中途被郭汜截击,落荒逃窜,单骑走亡荆州。本欲扶主逞强,反致弃君逃命,贪心不足者,可引以为鉴。还有张济亦生贰心,谋至杨奉军营内,夺还乘舆。杨奉窥知情状,即与董承夜奉车驾,潜走弘农。
及张济闻知,尾追不及,竟会合李郭两军,一同赶来。杨奉和董承不得不督兵力战,毕竟众寡不敌,杀得大败亏输,从臣卫侍,纷纷挤入东涧,多半溺死,所有御物国籍,抛弃垂尽,单剩得帝后两车,由董承拼命保护,方得走脱。
射声校尉沮俊,受伤坠马,为李傕所执,李傕问左右道:“此人尚可活否?”
沮俊大骂道:“汝等为逆,劫迫天子,使公卿遭害,宫人流离,自来乱臣贼子,未有这般凶恶,将来不被人诛,必遭天殛,我为主效命,死且留名,不似汝等遗臭万年哩!”
李傕闻言愤甚,拔出佩剑,将沮俊杀死。再纵兵大掠弘农,鸡犬一空。
汉献帝挈了伏后,仓皇东走,窜入曹阳境内,天已垂暮,无处栖身,没奈何露宿一宵。
杨奉收集败兵,与董承会议道:“我军已败,不堪再战,只好向他处乞援,方可抵敌追兵。”
董承也以为然。两人想了多时,远处不及呼救,只河东一隅,尚有故白波贼帅李乐韩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等,可以招抚,叫他速来救驾;一面用缓兵计,遣人与傕等议和,佯为周旋。
既而李乐等陆续趋至,共约得骑士数千人,董承和杨奉令他充当先锋,前往攻打理傕等。李傕等遥望旗帜,乃是河东援兵,顿觉心惊,不由的退却下去。
李乐、韩暹、胡才诸人,并辔追击,再加董承和杨奉,从后方继续进攻,大破李傕等,斩获无数,待李傕等逃至数十里外,始收军还营。
诘旦再奉驾东驱。约行数里,后面尘头大起,李傕郭汜济三路人马,又分头赶到,原来李傕等探得河东援兵,不过数千,更知白波贼众,向来只是乌合之众,不足深虑,因此复驱兵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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