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猛地拔出匕首,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溅而出,"就借将军项上人头一用。"
姚平仲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仍然大睁着,似乎还在质问着这个背叛他的世界。
康南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左手揪住姚平仲的发髻,右手匕首寒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被他提在了手中。
鲜血顺着断裂的脖颈滴落,在营帐的地毯上洇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而眼见康南得手之后,成不足与白有余二人顿时大喜过望。
成不足那张阴鸷的面容此刻因兴奋而扭曲,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白有余则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箭,对着夜空猛地一拉弓弦。
尖锐的哨音划破寂静的夜,埋伏在营外的数百精锐闻声而动,如潮水般涌入大营。
"杀!一个不留!"康南高举姚平仲血淋淋的首级,声音如同地狱恶鬼。
营内顿时喊杀震天,火光四起。
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姚平仲亲信士卒,尚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就被昔日同袍的刀枪捅穿了胸膛。
有人仓皇逃窜,却被埋伏在营门处的弓弩手射成了刺猬。
有人跪地求饶,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刀光。
鲜血染红了营帐,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最后一个效忠姚平仲的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康南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迹,望着满地尸骸,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他不敢耽搁,当即带着成不足、白有余二人,率领三百心腹精锐,举着火把直奔润州城下。
夜风呜咽,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映照在三人狰狞的面容上。
此时的润州城戒备森严,城头上火把如龙,守军来回巡视。
远远望见一队人马逼近,守城校尉立即厉声喝道:"来者止步!再近前一步,乱箭射杀!"
话音刚落,数十名弓弩手已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簇在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成不足见状,急忙高举姚平仲的首级。
那头颅双目圆睁,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断颈处还在滴血。
"城上的梁国弟兄听真!"成不足声音嘶哑却洪亮,"我等乃淮南军将,因姚平仲不识时务,执意对抗天兵,已被我等诛杀!今特献上首级,愿率部归顺王寅将军!"
城头守军闻言大哗。
有人惊呼:"真是姚平仲的首级!"
校尉不敢怠慢,急令亲兵飞报王寅。
而王寅得知此事后,亦是颇为震惊,当即便穿戴整齐,随即令人将城外的康南等人带进城内。
随着王寅命令的下达,
城头立即垂下三个硕大的竹编箩筐。
康南望着那摇摇晃晃的箩筐,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三百精锐,不禁有些迟疑。
白有余低声道:"将军,恐防有诈..."
成不足却咬牙道:"事已至此,不进则死!"
康南深吸一口气,将姚平仲的首级系在腰间,率先跨入箩筐。
成不足、白有余对视一眼,也硬着头皮跟上。
随着绞盘转动,三个箩筐缓缓离地。
夜风呼啸,箩筐在空中摇摆不定,仿佛随时会坠落。
康南死死抓住筐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低头望去,地面越来越远,火把的光亮如同萤火。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姚平仲临死前那双充满困惑的眼睛...
当箩筐终于抵达城头时,王寅的亲兵立即持刀围上。
城头的火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斑驳的城墙之上,仿佛三个即将被吞噬的幽灵。
到了润州城的城头之上,三人一时间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
夜风呼啸,吹得城头旌旗猎猎作响。
康南扶着冰冷的城垛向下望去,昔日他们率军猛攻数日都未能攀上的城墙,如今竟这般轻易就踏足其上。
城下的火把连成一片,如同星河倒映,那是他们带来的三百亲信正在焦急等候。
康南心中百味杂陈,暗想道:"姚平仲啊姚平仲,你落得如此下场,实乃时也命也。"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尚未干涸的血迹,"倘若你能早些攻下这润州城,又何至于此?"
夜风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康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默念:"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索命,就去找那梁国将士,莫要缠着于我。早日投胎转世去吧!"
正思忖间,一队梁国精锐已持刀围上前来。
为首的校尉冷声道:"三位请随我来,王将军要见你们。"
三人被押解着穿过幽深的城门甬道,两侧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润州城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披甲执锐的梁国士兵目光如刀,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来到中军大帐,只见王寅端坐案前,身披铁甲,腰悬宝刀。
这位梁国名将浓眉如剑,双目如电,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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