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球暴突,布满血丝,双手死死地抠着自己的脖子,却根本触碰不到那股无形的禁锢之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那是空气被挤压殆尽的哀鸣。
他们的身体在半空中无力地抽搐、蹬踹,像一群被挂在钩子上的死鱼,做着最后徒劳的挣扎。
掌柜的早已瘫软在地,裤裆处一片湿濡,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他看着玄元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比面对刘全时强烈百倍的恐惧。
这……这是什么怪物?
不是武者,武者运功时必有元气波动。
不是修士,修士施法亦有灵光闪现。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动了动手指,敲了下桌子,城主府最凶悍的爪牙,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牲畜!
这已经超出了青石城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噗通!”
“噗通!噗通!”
就在刘全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时,那股扼住他生命的力量,忽然如潮水般退去。
他和手下的士兵们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瞬间打破了死寂。刘全趴在地上,像一条离水的狗,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混合着地上的尘土,狼狈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只扼住他神魂的冰冷大手,仿佛还残留着死亡的触感,让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玄元。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阴鸷和狠辣,而是纯粹的、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惧,仿佛一只兔子在仰望翱翔于九天的神龙。
他想放几句狠话,想说“你等着”,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打颤声。
玄元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饭,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他这才将目光,施舍般地投向了地上的刘全。
“滚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的耐心有限。再派这种货色来,下次掉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你们的脑袋了。”
“另外……”玄元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把外面的垃圾也一并清理干净,别影响了别人吃饭的胃口。”
他指的,是那些还在地上呻吟的城卫兵。
“是……是……”
刘全的灵魂都在颤抖,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甚至不敢回头再看玄元一眼。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士兵,更是丢盔弃甲,连掉在地上的长戈都顾不上了,搀扶着、拖拽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将外面那些“垃圾”也一并拖走,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转瞬间,客栈内除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骚臭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玄元站起身,牵起小溪的手。
小溪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她只是安静地吃着饭,一双清澈的眸子倒映着玄元的身影,充满了全然的信赖。仿佛只要玄元在身边,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而已。
“掌柜的。”玄元的声音将已经失魂落魄的掌柜的唤醒。
“啊?在!在!爷,您有什么吩咐!”掌柜的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跪着挪了过来,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玄元从怀中取出一锭分量不小的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饭钱,还有……你被吓到的精神损失费,以及被踹坏的大门修理费。”
他淡淡一笑,“不用找了。”
说完,他牵着小溪,在众人敬畏到极点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走出了客栈,仿佛只是出来散步的邻家公子。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客栈里凝固的空气才终于开始流通。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天……青石城的天,要变了……”一个食客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震撼与一丝莫名的兴奋。
而掌柜的,看着桌上那锭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子,又看了看被踹得稀巴烂的大门,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不是害怕,而是……他娘的,这位爷也太讲究了!打完人还给精神损失费!早知道这样,刚才自己应该瘫得再彻底一点!
街道上的喧嚣与方才客栈内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车马驶过的辘辘声,交织成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卷。
玄元牵着小溪,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刚才那个弹指间定人生死的煞神,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的步伐悠闲,眼神平静,甚至还有闲心打量着路边摊位上的各色小玩意儿。
小溪的另一只手还抓着半只鸡腿,小嘴吃得油光发亮,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对刚才的血腥场面似乎毫无感觉,或者说,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只要玄元哥哥在,一切风雨都与她无关。
“玄元哥哥,”她忽然扯了扯玄元的衣袖,指向不远处一个插满了红色果串的草靶子,奶声奶气地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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