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点了点头，“明白，孝琳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
温知夏思考了一下，随即试探地问，“对了陈卓，你现在，还每天都送孝琳下班吗？”
“差不多，”陈卓说，“我时间比较灵活。”
“那你们晚上一起吃饭吗？”
“嗯，有时候会吧。”
温知夏有点头疼。
这个男人确实难聊，他言辞间连想要延展话题，缓解气氛的意思都没有，打不开他的话匣子。
车驶入市区，渐渐在深红酒吧附近停车。
这里地处锦城以北，再往前走，就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治安很一般。
“我去里面问问。”陈卓往黑漆漆的巷子里指了指，“有事打电话。”
温知夏点头，“好，我在这附近问。”
两人分头行动。
深红记忆的酒吧现在已经改成了一排烟酒超市。
温知夏走进其中一家，买了一包中华，结账的时候问，“老板，这里之前是深红记忆酒吧吗？”
老板看了她一眼，“你是警察还是记者？”
看来，还是有不少人来打听过这件事的，否则老板不会这么问。
“我是在网上写推理小说的，”温知夏道，“晚上没事干，出来找找灵感。”
老板看她长得斯文秀气，确实像个文化人，就道，“好吧，你想问什么？”
“大概十多年前，这个酒吧里是不是有个男人被刺死，大概09年10年？”
老板点点头，“有的，被捅了十几刀，刀刀致命，当场就死了。”
“刀刀致命？”温知夏愣了愣，“怎么判断是刀刀致命呢？”
老板道，“我也是听说的，因为当场就死了嘛，那会儿是冬天呢，人都穿的厚厚实实的，能捅这么厉害，估计都是致命伤。”
以温知夏的专业知识，当场死亡，一般是刺到肺，心脏，颈动脉或者腿部大动脉。
要是在冬天人穿的很厚的情况下，刀刀都能精准刺向要害，那蓄意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一点。
“凶手抓到了吗？”她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
见他不愿意多说，温知夏点点头，“谢谢老板，祝你生意兴隆。”
接着温知夏又问了旁边的几家，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答案。
但唯一的共同答案就是刀刀致命，当场死亡，并且凶手不确定有没有被抓。
温知夏问完，站在路边，给宋爱玲发了个信息。
她在公检法的熟人多，如果凶手被抓，那很快就能查到。
与此同时，陈卓也从巷子走了出来。
温知夏跟他碰面，将买来的烟给了他。
“这么冷的天陪我跑这一趟，谢谢。”
“不用谢。”陈卓接过，“孝琳交代我把你安全送到家。”
“咱们回车里说吧，”温知夏道，“这里冷。”
回到车里。
陈卓把刚才打听到的情况跟温知夏说了一遍。
这酒吧发生过好几次命案，但老板有点背景，花钱压下去了，这个记者被刺死的事情周围也有不少人知道，因为当时的场面很血腥，让人记忆犹新。
“那他们有没有说，这是刀刀致命？当场死亡？”温知夏问他。
陈卓顿嗯了一声，“我正要说，这也是我觉得不对的地方。”
“你觉得这是蓄意吗？”温知夏问。
陈卓将车发动，“按我的经验，如果是刀刀致命，证明这个人是会用刀的，知道人身体上致命的位置在哪里的，一般人就算给他刀，他都未必能立即捅进要害。”
温知夏点头，“同意，我也会用刀，其实很多地方捅了不仅不致命，刀还会卡在身体里，拔出来再捅都难。”
陈卓也随和地笑了笑，“没错。”
通过今晚的调查，温知夏看出，陈卓虽然话少，但不愚笨，说话做事也有条不紊，并不是无法沟通的那种木讷。
可以说，这是个靠谱的男人，不会整花活，适合过日子。
宋爱玲的微信也发来了：
【宝贝，我找人问了，10年前后都没有捅人入狱的，这个人应该还在逃。】
果然！
这个答案让温知夏眼前一亮。
不过，此刻的温知夏还是有些感慨，以前宋爱玲那么讨厌自己，如今却能这么毫无障碍地跟自己合作。
生活处处有惊喜。
接下来就要找这个凶手的线索了。
二十分钟后。
陈卓将温知夏送到了家楼下。
“你上楼吧，”陈卓从驾驶座下来，“孝琳交代的，让我看你进家门再走。”
三句话不离我闺蜜。
温知夏笑了笑。
既然正事办完了，就该办闺蜜交代的任务了。
“对了，陈卓。”温知夏问，“元旦你带孝琳回你家吗？”
陈卓要点烟的手顿了一下。
“还不确定。”他低头把烟点燃。
接着又没话了。
这个人真的是完全不怕冷场，也不喜欢说场面话。
不过，或许因为樊孝琳在媒体这行见过了太多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却虚伪下流的“上等人”，才对陈卓这种少言寡语，面冷务实的人情有独钟吧。
“陈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温知夏认真道，“你觉得我们家孝琳可爱吗？”
陈卓看了她一眼。
“当然可爱啊！”说话间，他竟破天荒地笑出声，情不自禁说，“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我看见她就很开心，想到她也会很开心。”
瞬间，温知夏心中大石落地。
喜欢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见到他很高兴，想到他也很高兴，提到他，会情不自禁笑出来。
后面的话都不需要再问了。
然而，说完这句话的陈卓，却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尴尬地收起笑容，低头抽烟。
温知夏现在把傅若时教他的看人方法记得滚瓜烂熟，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的很有用。
比如，陈卓这样下意识的反应，说明他不是一个很有城府的男人，不会刻意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起码不像傅若时那样沉得住气，喜欢自己七八年都能忍住不说。
“陈卓，我们家孝琳不是一个很会和男人周旋的性格，”想到这，温知夏接着说，“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也没谈过恋爱，她能这样对你，已经是尽最大努力在跟你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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