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砚南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只从鼻腔里吐出了这一个字来。沈枫赶紧再次说道：“你先别急着闭眼，我会的还很多，我这里还有唐诗，还有宋词，还有很多很多名着，我还要一一讲给你听呢，你答应我，你要听完他们。”
这时的沈枫，终于再也压制不了内心的情感，不断的揉着哭的发僵的脸庞。
“哦？”又是只有一个音调，但是沈枫知道刘砚南要问的是什么，随即抓起了老人的手，刘萍萍也是哭成路泪人，但是却没有出声打扰两人。钱仕学和魏铮轩同样陪在老友的身边，也是没有发出声音。
“刘老，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里么？那时我吟诵了两句诗，我已经填完啦，我读给你听啊。”
刘砚南艰难的转过头，就看到沈枫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紧接着，沈枫的诵读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 隔篱呼取尽余杯。”
“好，真是好诗啊，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藏货。”
“还有，还有，还有很多……对了，还记得北城的发布会现场么，你们几位替我去助阵，我还读了两句诗，我现在同样补全了。
城阙辅三秦 ，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 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 ，儿女共沾巾。”
刘砚南的眼睛再次有了一点点光彩，脸上充满了笑意。但是他没有说话，他想留着最后的力气听沈枫说完所有的话,也想知道沈枫的心里到底有多少诗句。
沈枫不敢停下，而是一首接一首的读着。《登高》、《凉州词》、《月下独酌》、《望岳》……
沈枫一直读，一直读，直到最后，竟然想不起要读哪首了。此时，其余三人早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刘砚南也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紧了沈枫的手坐了起来。
“刘老，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还有的。”沈枫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明明平时张口就来的东西，此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愤恨的一直敲击着自己的脑袋。
“沈小子，不需要了。我知道你存货很多，但没想到这么多。我以前费尽心思想薅你羊毛，怎么样，临了了，到底是没斗过我吧？老钱老魏，今天你们也听到了，我走了以后，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把这小子榨干。
能在走之前听到这些诗句，我死而无憾。我的好学生，我的好弟子，我的好知己啊～沈枫大才，千古之大才啊，哈哈哈……”
刘砚南的声音渐渐变弱，最后完全没了声息，连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已经完全用尽，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欣慰的笑容。
“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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