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奔赴战场之时曾路过人间，黑暗的地方丛丛火焰接连燃起，有人类在与狼群搏斗。他们不畏惧死亡，围成一圈，一人倒下就有下一人接上，保护着火和身后的族人。”
星月回想着，眉眼柔和。
“我当时就想着，他们真勇敢与可敬。虽然等战争结束后，我再去，那里只剩一处废墟，但我依旧看到了在不同地方、不同人类，正做着相同的抗争。”
“与猛兽，与病痛，与生死，与……命运。”
“而神域……”星月望向归荑。
神域冷清，花草稀少，星月阁的花朵都是夜族长老们好不容易移植过来的，中途还死了大半。
“这片桃林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归荑看着她，倏而一笑，“那你常来多看看不就行了。”
星月一怔，也跟着一笑，“好。”
归荑与星月的关系日渐亲近，而净渊也好似成了归荑的神侍，一心只往桃源居跑。
“上神！”净渊带着明亮的笑容跑来，额头上沁了几颗汗珠，周身染着咸湿的水汽，手里却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雕花木盒。
“上神上次说想要颗鱼丹红方便下水，我去深海中寻到一颗，特地打磨好了送来。”
木盒被打开，青色的绸缎上一颗鲜艳夺目的红色珠子安静躺着，珠圆玉润。
归荑没接，反而看向净渊。
她上次不过是对着神域中的蓝海随口一说。
可他们都知道，神域蓝海不过是一片星河，里面并没有水，自然也不需要避水珠之类的东西。
但净渊依旧找来了。
想到之前没注意收下的吃食，归荑眉头微蹙。
“……上神？”她的沉默，让净渊脸上的笑容微落。
归荑瞥开视线，没去看那颗鱼丹红，反而问道：“之前那些吃食，都是你做的？”
“可是有哪种难以下口？”净渊抿唇，依旧捧着打开的木盒。
“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因着归荑几乎日日与净渊待在一处，星月自是告知了她净渊的身份，提醒她小心。
妖神竟然还洗手作羹汤……
净渊面色微变，很快想通关窍，但他依旧不死心，“上神——”
“净渊，既已暴露，在星月没有想要举弓对准你的时候，离开吧。”
归荑眉眼淡淡，“而且我也说过，我迟早会离开。”
净渊沉默许久，将木盒放在石桌上又有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放在旁边，才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等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归荑才上前。
她拿起袋子，里面有微弱的窸窣声，一打开，翠绿的光点如星火绽开，荧光点点。
归荑看着四处飞舞的萤火虫，有些落在粉色的花瓣上，更添一抹亮色。
“倒是难得一见。”星月缓步走来，“神域空气稀薄，除了特殊的植物，并无其他生物能够生存，甚至有些触之即死。看来他去深海杀鱼怪后，还顺便去凡间捉了萤火虫。”
星月瞥了眼她手上的袋子。
“顺便设了法阵维持它们的生存。也就是你这桃林自成一界，不然它们出来的那一瞬，就是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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