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瞬间明白了郑柞的意思,挑眉道:“我走原路回京,你们再分两路回京,这样黑衣人一时分身乏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们都能顺利逃走,又能赶在七日内回京,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兵分三路,说白了前面两路负责引开黑衣人,后面的人带着袁复返回原路,走最快的水路回京。
郑柞迅速点头,“是这样,你们想想,黑衣人早在官道埋伏我们,漕河上的商船阻挡水路,肯定也是他们预先设下的。这个时候,他不会想到,我们还会有人返回漕河。”
王崧心念一通,“让我与宋中丞留下,你们分两路走,一路上多保重,不必再赶时间,可以去找汪都尉帮忙护送。”
“不,引开黑衣人更危险,你带着敏君和郑柞走一路。”本来王崧就是为了保护薛绮才跟着来,要是薛绮出事了,她可没法向薛将军交代。
王崧刚要说,被宋灵淑挥手打断,强硬拒绝。
她想起刚刚王崧提到汪流,问道:“半年前我让项斯让人押送缴获的私造回京,莫非他已经调走?如今颖州折冲府都尉是汪流……”
王崧点头,“项斯被调去抚州,如今汪流就被提拔成颖州都尉。”
“那甚好,你们拿着我的牌子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推辞。”宋灵淑将腰间的牌子递到了薛绮手中。
“好了好了,那些黑衣人看到袁复不在我们手上,肯定知道上当了,我们不会有危险,哪用得着找他人求助。”薛绮嘴上说着,顿了片刻没接,宋灵淑一把将令牌塞过去。
老蓝笑着拍了拍胸口,“老蓝可以走一路,让小奴儿陪我就行了。”
“老蓝知道西京怎么去吗?”阿珍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老蓝脸上的笑瞬间僵硬,这可真把他问倒了,他半辈子都待在禹州,这回也是第一次到苏州,更不用说人生地不熟的颖州。
崔媖娘捂着额头叹息,“我来带路吧……”
宋灵淑不顾众人七嘴八舌,只让贺兰延陪同,留下四个差役护送,催促道:“没时间了,快点启程。”
最终,王崧和薛绮带着林袆走,崔媖娘这一路带着汪褆。四辆马车往回驶,很快消失不见。
贺兰延看着马车远去,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问道:“马车都走了,我们怎么回去。”
宋灵淑瞥了一眼地上的袁复,朝四个差役吩咐道:“去砍一棵小树,把人抬着走。”
黑衣人会立刻去追马车,不会知道马车内有几人,也就不会想到,袁复不在马车上。
这里距离漕河不算远,只要返回附近县城,再找船就容易多了。
……
宋灵淑几人一路小心步行,穿过来时的山林窄道,回到了原来的官道上。
那辆倒地的马车还留在原地,受伤的马已经不知所踪,宋灵淑让差役将车厢抬开,压在底下的黄义泽已经没了声息。
算了,就算现在没死,回了西京也一样会被斩首,只是郑柞科举考卷的事,主使一死,只能让林祎开口才能为他作证。
顺着官道往回走了两个时辰,在几人都筋疲力尽时,前方才出现微弱的灯火。
“那是县城,现在都快子时了,还能找到船家吗?”贺兰延刚高兴一会儿,这个时辰哪有这么容易找船。
“去村子时问问。”
宋灵淑大步走在前面,从官道拐进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四个差役抬着袁复跟在后面,幸亏此刻临近子时没人出来,否则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是绑架人的匪徒。
夜深寂静,村庄内只有一户人家还亮起灯,她让差役在村口停留,与贺兰延直奔而去。
这家小院子院门还敞开着,夫妻俩不紧不慢地杵着石臼,旁边是滤水的盆子,地上还放着一堆红色杆茎的草。两人正小声说着话,没注意到院门外有人到访。
宋灵淑没直接迈进院子,轻敲了院门,“冒昧打扰!”
夫妻俩听到声音回头,看见院门外来人不禁疑惑,“姑娘有什么事,为何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妇人放下木杵,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敲门的姑娘衣着并非普通百姓,眼里的疑惑更甚。
宋灵淑微笑拱手道:“我想找船,你们村中可有做漕河生意的?”
妇人闻言一笑,“我们这里只是小村子,哪有人能在漕河做买卖。”随后又疑惑问,“姑娘为何深夜找船,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实不相瞒,我急着回洛阳。可今日的漕河被商船给堵了,我的船过不去,只能下船另找,从上游走。”
妇人恍然,犹豫着没开口,院内的中年人听后,抢着回道:“我们家没有船,姑娘可以去城内找找。”
宋灵淑这才看清院内,中年人将被捣碎草汁倒水槽上,旁边已经准备好了待染的素布,院墙另一侧晾晒着已经染好的布。
“那你们村子可有人家中有船?”
“有是有,只是……”妇人面露难色。
“我深夜来找,是急着赶路过漕河,并非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宋灵淑立刻递上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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