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高明的主场，艾岚和海因茨·利拉德一直在旁观，不欲过多插手，但听了这么久，艾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脸色沉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打算着……把他放走？”
高明点了点头：“我说得很明白了，布里博杜普更希望他未来迈入超凡境界，成为永生者，所以今天我只对付那位准神大灵，至于他，全交予你，要是你废物，拦不住对方，也与我无关。”
“你！”艾岚往旁边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冷冷的凝视：“你敢跟我作对？”
高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你以为契约了一头传奇级生物，就有资格跟一位传奇法师作对？凡物，你未踏入传奇，根本不懂得在传奇境界，生命个体本身发生了什么变化。”
从前唯唯诺诺跟着艾岚走的高明，原来心里也有很多想法呢。在这个本应齐心一致对付牧然的时刻，却彼此唱起了反调。
艾岚冷冷一笑，眼神中尽是鄙夷：“怎么，实力上来就得意忘形？你是忘了从前跟在我后面当狗腿的日子了？”
“我当然不否认曾经的往事，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呢？”高明并不以为然，这些话无法羞辱他：“其实我挺讨厌你的，老以为自己是主角，以为自己真有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别人就会纳头跪拜，某种程度而言，你有种愚蠢到极致的天真……很难想象你重活了一世，却没有任何成长，你啊，真的很失败。”
高明毫不在意地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所以说重生算什么呢？重生者也不过是另一种失败者罢了，如果是成功之人，哪有什么重生？哪需要重生？”
艾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觉得别人都是傻的，猜不到你是重生者吧？”高明惊讶地看着眼前欲盖弥彰的重生者：“从你发迹开始，便事事抢占先机，不是预言家却屡有未卜先知之举，制定策略总是出人意料，但细究到深处，却又不像是智慧的思考结果，仿佛只是经历过、或是忽然想起了某个阶段的剧情，从而做出的行为。”
“其实很好猜的，不是吗？从未来回到过去的重生者？”
艾岚沉下了脸，杀意毫不掩饰地从双眸射出，但高明丝毫不惧，仍然慢条斯理的样子，侃侃而谈：“但就算是重生又如何呢，蹉跎许久，你仍是凡物生命，而我纵使没有重生，却也迈进了传奇境界，找到了通往超凡之路。”
“可见啊，重生终究比不上神恩。”高明感叹一声：“神灵赐下小小的恩惠，就足以让凡物蜕变至此，可怜你重活一世，辛苦筹划，最终却失了人心，先被推翻了统治，之后屡屡受挫，最终混个不上不下的日子，旁人看着都替你尴尬。”
艾岚身子控制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秘密被人发现的惊恐、还是被嘲讽生出的愤怒，他盯着高明，拳头攥紧又松开，如是几次，旁边的黑夜帝王羽蛾应是感应到契约者的心情，色彩斑斓的双翼轻轻一振，身体便浮了起来。
羽蛾并没有升高，只离地几寸，侍立在艾岚旁边，在体型的对比下，人类也成了矮小生物，而庞然大物与矮小人类的组合，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
只需要一个指令，牠就会发动攻击。
但艾岚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其实高明说错了，他还是有所成长，至少现在，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别冲动。
他只是冷嘲道：“既然你猜到我是重生者，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在原来的时间线里，你最终活成了什么狗样？”
“被随意践踏的平凡人？蝼蚁般的小人物？”高明呵呵一笑：“都不重要，就算在你经历的时间线中，我变成了丧尸也不重要，因为此时此刻，我是一位踏入传奇境界的大法师，亦是未来银月城十二席议会大法师之一。”
这已经是事实，根本无法反驳。
艾岚一道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可他也明白，争执这些没有意义，既然对方不肯尽全力，自己唯有底牌尽出。
斩草要除根，反正他不会蠢到让一位拥有空间异能的传奇驯兽师逃走，未来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担心被人复仇。
“束手就缚吧。”他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下方的人——这个在前生颇有名气的驯兽高手：“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并不愿意伤害小孩，只要你放弃抵抗，我承诺事后放他们离去。”
“你是看小说太多了吗？居然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牧然很少用讽刺的口吻说话，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无法忍受，不过他仍保持着冷静，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越是面临大事，越是能够理智应对。
“怎么？你不打算救这些孩子了？”艾岚感到意外，以这个人的性格，不应该啊。
“我当然希望他们无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能还会牺牲一下自己。”牧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可你为什么会觉得，别人会相信你的话？你认为你自己有人品吗？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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