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余秽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之后又对她说她的反应很假？”余秽继续问道：“只是为了诈她吗？”
夏青溪回答：“是也不是吧。”
余秽歪了歪脑袋：“嗯？”
“我确实有想要诈她的想法。但此外，她的表现确实有些过于奇怪了。”
夏青溪分析道：“人在被冤枉后通常情况下会有以下的几种反应，一般是情绪激动，否认和辩解以及困惑和迷茫的反应。”
“先不说她表现的怎样，光是这几种情绪她都没有全部表现出来。”夏青溪接着道：“再加上，她的表演痕迹有些太重了些，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假。”
“她的那些情绪只停留在表面，她的眼睛若是你仔细看，会发现那其中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啊。”余秽点点头。
但说到这，夏青溪觉得有些奇怪，眉头微蹙，神色有些莫名：“按理说不应该啊，情绪流露的有些生硬，这种低级的错误她不应该犯的。”
余秽：“……”
过了两秒，他缓缓开口道：“有没有种可能，是你观察的太细致了？或者说你对于情绪的波动比较敏感？”毕竟要不是夏青溪说，他还真没注意到凡镜那些的反应可能都是装出来的。
主要普通人也察觉到不出来，也观察不了这么细致。
“或许吧。”夏青溪：“反正她的这一点让我总觉得有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怪异。”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那就暂且先放在一边吧，反正最后总能知道答案的。”余秽安抚道。
“嗯。”
“那，凡镜会主动找我们吗？”想到夏青溪离开后对凡镜说的那句话，余秽又转而问道。
“会。”夏青溪肯定道。
“为什么？”
“其实从她之前主动给我们透露信息来看，我们身上其实是有她所图的东西。”
“既然如此，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夏青溪解释道。
“那你之前诈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直接坦白呢？”余秽问。
“这很正常啊。”夏青溪抬手顺了顺余秽的长发，长睫微垂，轻声道：“谈判都是这样的，双方你来我往，互相试探。”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对最后自己得到的答案给出一点信任。”
“人们总是不愿去相信那些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信息，他们总自认为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当然会更相信那些经过自己努力得到的消息了。”
“啊……”余秽有些懵：“不太懂。”
“这很正常。”夏青溪拍了拍余秽的背，安抚道：“你以前的生活太‘单纯’了，你也没什么机会去接触这些。”
“不太懂很正常。”
闻言，余秽有些蔫巴巴道：“我以后会学的。”
“你不需要去学这些。”夏青溪轻轻一笑：“这些不是什么好事，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去学的东西。”
“我会就够了，你不需要去接触这些。”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样也在凝视着你。
若是可以，别去接触深渊，更别去凝视深渊。
否则，你会随时面临着迷失在深渊的危险。
-
这是一个与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下午。
“久等啊。”凡镜双手插兜，慢慢悠悠的从远处向夏青溪两人晃来。
听到动静后，夏青溪缓缓的抬眸看向来者。
此时的阳光还有些刺眼，凡镜又正好是背着光向两人走来，这使得夏青溪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她耳垂上的银饰在光的折射下发出晃眼的光亮来。
“啧。”一旁的余秽不禁眯了眯眼，轻啧出声。
夏青溪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搭在眉骨处，微微遮了遮阳光。
等凡镜走近后，夏青溪这才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凡镜的脸上没了之前的那种活泼与灵动，有的仅仅是恹恹的冷淡。
此时的她舍弃了先前那与她气质与样貌不符的性格，露出了应当是真实的她自己。
眼皮轻阖，长睫微垂，浅色的瞳孔微遮，额前散落的丝丝缕缕的碎发也微微掩住了她的眉眼，嘴角没有丝毫弧度。
从夏青溪的角度看来，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冷冷的厌世感，整个的情绪都非常的淡。
见状，夏青溪轻轻的笑了一声，单手托腮静静的与她对视：“怎么，不装了？”
凡镜没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嗯哼。”
“既然都已经看出来了，那再装也没什么意思了。”
凡镜找了棵树双手抱臂放松的靠在上面，她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夏青溪瞧。
半晌，就在余秽在一旁看的都要不耐烦了的时候，凡镜这才缓缓开口：“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对劲的呢？”
夏青溪微微一笑：“很简单啊，你身上不和谐的地方太多了。”
“无论是你过分关注你的手机，又或是你的行为与你所显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符等等，这些都显示着你的奇怪。”
凡镜闻言只是轻轻勾了勾一边的嘴角，眼中却仍旧没有丝毫的笑意：“以貌取人啊。”
“可是有那么多的外貌与性格不符的人，你怎么不怀疑他们呢？”
“怎么会。”夏青溪先是回答了她的前一个问题，接着才淡淡道：“不是你的外貌让我起疑，而是你的气质。”
“一个人的气质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培养出来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随意改变的。”
“你所表现的性格与你自身的气质严重不符。虽然你伪装的很好，但你偶尔泄露的一丝丝与你所表现出的性格不符的行为，却让人很容易起疑。”
“是吗。”凡镜淡淡道：“只是你太敏锐了吧。”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吧，但，我很高兴。”凡镜轻笑一声，眸光淡淡：“我很高兴终于有人识破我的真面目。”
“我装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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