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人人以为董成虎真的是奉命来查案,维护忠勇侯的权威。
南京贵人为此费尽心机,还得意洋洋挖了个‘坑’。
郑芝龙同样如此。
哪知董成虎玩的全是幌子。
查案、分田、问罪、查案、分田、问罪……
这游戏但凡玩第二次,就上当了。
没有归治之前,绝不能反复。
不是陆天明不行,是百姓不行。
百姓哪能陪上位者玩这种游戏。
再来一次,百姓必定破家灭户,从感激、期盼,变为厌恶、仇恨了。
走了海刚峰的老路。
江南贵人串联勾结,用老掉牙的招数,对付陆天明。
怎么办?
精准打击啊。
跳出权力的游戏,把百姓摘出去,比刀子的锋利。
谁欺辱百姓,老子就欺辱谁。
哪怕你是国公,哪怕你是天潢贵胄。
董成虎会把他们强迫到秦淮河的姑娘再次带走,还会大摇大摆从国公府带走海量钱财,让全城都看到威远大将军的强大。
劫匪做事就这么简单,腰里别着火铳,哪有复杂的步骤。
黑咕隆咚的国公府,郑芝龙在客房闭目思索了一夜。
天色刚刚发亮,南京城响起当当的敲锣声,校尉在大喊董成虎的命令,
“藩王擅离藩国,勾连南京大员,大将军无法惩治皇族,但朱明朝政艰难,皆因皇贵欺压百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将军掳夺藩王田产金银,归百姓所有…
大家都可以到中都同等分地,且每亩送十两白银,若不愿离家,你们也交了十年租子,不用再交了,胆敢有人收租,校尉再来问罪。”
郑芝龙听着外面隐约的声音,仰头吐出一口气,这次在江南留下了希望,可以想象,等大军过江的时候,百姓是何等狂欢。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是圣道兵事,哪里是匪道。
“父亲,父亲…”郑森从门外跑进来,“龙虎将军扒了二十多件金袍,挂竹竿上拿皮鞭抽打,由校尉抬着走街串巷,百姓虽没有欢呼,但墙头上全是激动的神色。”
郑芝龙眼神一亮,毒啊,比直接打藩王还带劲。
明日的监国大礼,纯粹成了笑话。
快中午了,客房门口来了个侍卫,“郑总兵,公爷有请。”
郑芝龙点点头,立刻出门,经过中院宴会厅一愣,董成虎还没走呢,在大厅中间的椅子上睡觉。
校尉郑芝龙从廊道拐宴会厅,顿时有四人站在董成虎面前挡住。
“闪开!”
董成虎根本没睡着,托腮看着郑芝龙来到身边。
“龙虎将军贩甲吗?”
董成虎闻言笑了,“卖啊,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
“什么价?”
“一套百两!”
“手铳呢?”
“连发手铳一千两,长火铳五百两,招讨大将军有心照顾生意吗?”
“火箭溜呢?”
“那玩意我做不了主,你可以问宋大都督,不过…商号从不拒绝做生意。”
“好,虽然很贵,这生意郑某做了。两万套铠甲,手铳一千,火铳四千,五百万两的生意,龙虎将军什么时候可以交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有多快,货有多快,北直隶水师给你送福建都行,希望招讨大将军与红毛鬼玩的愉快。”
“用不着麻烦,郑某半个月后送京城五百万两,希望五月前能在山东外海接货。”
“好,爽快,董某可以赠送郑大将军一千斤火药。”
两人快速谈完生意,郑芝龙随手一指校尉,“董将军威凌江南,猛虫藏穴,禽鸟伏林,草莽呜咽,郑某佩服至极,何时返回?”
“哈哈哈,只要郑大将军有银子,你也可以在外海威凌,董某好不容易来一趟,徐三公子答应过奉为座上宾,如今只是公务,等做客后自然会走。”
“原来如此,郑某多嘴,银子必定奉京。”
郑芝龙痛快走了,从廊道入仪门。
后院密密麻麻至少围着一千侍卫,铠甲刀箭齐全,就是没什么血性。
绕着小径到主楼正门,屏风后坐着徐家父子三人和杨谷丰,看到郑芝龙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这么长时间,徐弘基再多的怒气也缓过来了,伸手请郑芝龙落座,“让一官见笑了,二十万大军让五千人肆意妄为,奇耻大辱。”
郑芝龙拱手回应道,“郑某与公爷感同身受,无能狂怒是蠢人,奋发图强乃唯一,家大业大,力量永为根基。”
“一官果然聪慧,就是这个道理,徐某脸面再难堪,此刻除了忍,没有第二条路。”
“郑某昨晚被羞辱,同样只能忍,不过…刚才试探了一下龙虎将军,无意做了笔生意,山西的军械竟然可以买卖,早知如此,咱就与威远大将军直接联系了,那位一如四年前,只要银子到位,什么生意都做啊…”
郑芝龙把他刚谈的买卖说了一遍,徐家人和杨谷丰惊讶起身,徐允爵急切问道,“手铳、火铳可以大量购买?”
“是啊,郑某也是随口一说,哪知竟谈成了,可见威远大将军并未禁止。应该是太行商号的买卖,若是忠勇商号,郑氏有生意来往,早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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