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并没有去觉华岛,就在望海台对面的塔山堡海边。
身边有秦良玉昨日派来的两万骑军,老夫人则带着三万人在东边百里海岸。
那里东虏的‘家门’。
这一层一层杀戮,东虏哪能回去。
张世泽若让老夫人的大军动手,那他也太无能了,刚才使了个心理战术,巧妙把东虏分兵,阿济格这一路就跑废了。
觉华岛暂时不用管,谁说松锦营兵不能离开松锦,三天前,爬犁就把何可纲和一万营兵趁夜送上岛。
还有李尊祖、李述孔带的爬犁在外围游动,秦祚明、宋子帅带的精锐步卒,东虏五万人全去啃不动。
但计划还是不太完美,引诱东虏分兵,是想把黄台吉跑废,没想到那家伙对觉华岛‘爱’的深沉,送死去了。
塔山堡配合他的是曹鼎蛟和巴图,两人看张世泽站爬犁一直挠头,等得心急。
“张将军,东虏精疲力竭,正是绝杀好时机,稍等一会天黑不说,他们恢复体力也是精锐步卒。”
张世泽挠挠头,指着海面上一路骑军道,“动手吧,陆地上一万人绞杀殆尽,留下海面那一路。”
巴图一愣,“啊?为什么?张将军看不起我们察哈尔骑军?”
张世泽千言万语,最后说了一句,“上位的命令!”
巴图瞬间闭嘴,曹鼎蛟也没有再问。
两人回到骑军大阵,曹鼎蛟打头,察哈尔骑军在后面张弓搭箭掩护,两万人排着五里宽的冲击阵,径直朝西边杀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周遇吉和祖大春连忙让开中间的道路。
杜度看到了,却避无可避,只能下令步卒立阵,决死拼杀。
海面上的阿济格也看到了,急得大吼,但他距离更远,等从海面跑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赶着送死。
明军以逸待劳,十里距离刹那而至。
枪矛如林,闪着耀眼的寒光。
战马全速奔跑,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
明军也着急,训练了三年,跑了两个月,第一次捞到正面作战,谁阻挡他们立功,谁就是仇人。
双方距离急速缩短,箭矢满天飞。
一方借着马速抛射,一方喘着气迎风射。
效果自然很明显。
明军枪矛不是重甲兵,但这时候身上穿着棉甲、胸甲、羊皮,勉强有重甲效果。
除非箭矢正面射腹部,射胸口没用,头盔还有面罩。
泛着黑光的枪矛瞬间来到虏兵面前。
嘭~
虏兵被直接刺穿。
骑军如同海浪,一浪一浪连绵不绝,瞬间拍碎孱弱的步卒大阵。
铁与肉的碰撞,鲜血飞洒,浇灌大地,生命消散。
仅仅一个照面,枪矛就杀穿大阵,都不用回头,后面的骑射兵抽出长刀,瞬间把漏网之鱼直接枭首。
两万人直接分食东虏。
太快了,快的人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与阿济格一路的虏兵看到对阵结果,呆若木鸡,那尖锐的枪矛,那不可阻挡的气势,就像地狱的无常…如同自己被斩杀。
还未接战,他们已经被劈杀了灵魂。
战争,如此简单。
原本半斤八两的对决,一方训练到位,军心稳固,以逸待劳。
一方士气低落,精疲力竭,慌乱无神。
天时地利人和,打个嘚啊。
大约有一千多人跑了,跑到岸边。
曹鼎蛟和巴图重新列阵,两万人兜了个十里的圈子。
天色昏暗中,把刚刚来到望海台的阿济格兜住。
十二爷泪流满面,身边到处是气喘吁吁的士兵,他们连抽刀的勇气都被打散了,茫然迎接死亡。
明军却在三百步外停了下来。
五百爬犁绕到望海台东面海面,上千人大吼,“阿济格,我们不会阻拦你成仁。觉醒大师请你过来一叙,不为劝降,不为杀人,只为良心。”
阿济格身边这时候没有了吵闹声,除了战马喘气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更能听到六十里外觉华岛的爆炸声、杀戮声。
脚趾头想也知道,崇德帝上当了,辽西一直埋伏着精锐大军,如今五万骑军从塞外兜圈子堵路,九死一生都是做梦。
妥妥的十死无生。
阿济格没有回答,也没有精力回骂。
一个血人出现在面前,杜度竟然没死。
“十二叔,您去吧,死当然可以死,但死的如此憋屈,三十万满族也活不了,死的有什么意义呢?败得如此彻底,我们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战争,早该结束了。”
阿济格又回头望一眼觉华岛方向,嘴唇发抖,“他…他不是要称臣啊…”
说了一句,也说不下去了。
阿济格摆摆手,下令士兵们不要跟着他,整理铠甲,迈步向爬犁走去。
很快走到爬犁面前,张世泽在爬犁顶露出半个身子,托腮微笑看着他靠近。
两人什么都没说,张世泽扭头对传令兵道,“去告诉巴图,给虏兵换五千战马,他们的战马全部留下。”
传令兵大步离去,张世泽这才对阿济格道,“黄台吉回不去了,不是我不想放他,也不是京城不想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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