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去山海关,意味着陆天明撤了经略方一藻。
宋伟到关城下令士兵休息,每日返回五千人,五天内全部返回,骑马护着马士英悠悠回山海。
两人丝毫不担心东虏去袭击西边关口。
河流口在边墙资料里只有一句话,南北三重雄伟,各相环抱,中宽余丈,路狭仅通马,其堡一夫当关。
峭壁中的一道缝隙,路很好走,就是一个字,窄。
东虏去十万人,也只能排队送死。
万历朝的时候,哈喇慎千人劫掠河流口,十五个士兵愣是守了三天,还斩首三个,伤敌三十人。
河流口在谷底,冷口关相反,建在凤凰山上。
山顶12个山头,都筑有城堡,堡与堡之间除了边墙,还有单独的关墙相连。
所谓凤凰连营十二爪,就是说冷口堡。
连环城上筑有烟墩、敌楼和了望台,两侧是青、绿褐、黄色间杂的岩石,恰似丹凤展翅的五彩羽毛,风景绝美。
山势不陡不缓,东虏可以展开队形,仰头进攻,山上扔块石头,都能滚一片。
且攻一城等于攻十二城,明军依旧是轮流看戏,东虏显然没有更多的人。
说来说去,万里长城不是白建的,每一处选址都有巧妙,只要人心不散,防御战不难。
唯一适合开展大规模进攻的地方,还是喜峰口。
晚上戌时,孙传庭、秦翼明、祖大春、董护印,在喜峰口收到了东虏进攻冷口的消息。
六千人分三路,佯攻三城,被滚石伤了百人,撤走了。
黄台吉也不嫌演戏累。
如今的喜峰口很是破烂,两侧边墙完好,关墙、关城被破坏的一塌糊涂,既不适合固守,也无法短时间挡路。
明军守着墙可以射击,但东虏只要突破关墙,到处可以攻上来,除了互相绞杀,没任何招。
孙传庭不会采取如此简单的战法。
他的战法更笨。
真的笨。
两天时间,一万人去砍柴砍树,关城里堆满柴禾。
来吧,有本事就穿越这千丈火海。
秦翼明哭笑不得,这火能烧十天,怎么看都有一股怯战的味道,会被友军嗤笑,会被京城问责的。
但孙传庭咬死了,既然他节制大军,就不会白白伤亡。
演戏不是他的事,他的任务是保护喜峰口后面的士兵和百姓。
祖大春无所谓,他是骑军,纯支援队伍,哪里危险去哪里。
董护印有所谓啊,陆天明让他带火器来杀敌,这自焚的战法亮出来,把双方演戏的套路全打断了。
关外五里的山顶,董护印与百余名士兵爬在山坡上,淅淅索索回来三名斥候。
“将军,东虏完全把山里锁死了,到处是暗哨,中军大约在二十里外,负责警戒的大军就有万余人,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怎么会哪里都去不了,如此严密?”
“是啊,兄弟们试过了,东西两面都过不去,到处是暗哨,东虏如此小心,我们连西边的友军都联系不上,好似被困在喜峰口了。”
“反向封锁?这是什么鸡毛布阵?”
斥候当然答不上来,董护印挠挠头,怎么虏将的打法比孙军门的还奇怪,等你来进攻呢,你却一副害怕明军反攻的样子。
在山里待久了,吓成习惯了?
就算是跑路,也不该如此奇怪啊。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到子时,董护印放弃猫捉老鼠的游戏,把斥候全撤了回去,反正这里无碍,爱打不打。
喜峰口关城外的中军大帐,董护印一回营就被孙传庭叫过来。
他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立刻拱手见礼,“末将拜见杜总兵,您到喜峰口,我们可以反攻了?”
杜文焕笑着摇摇头,“喀喇河套距离喜峰口不过二百里,正面过不来,杜某从南边遵化关城绕了百里。”
“您一个人?”
杜文焕再次微笑,“护印无需急切,上位若知晓喜峰口的情况,同样不会让我们演戏,东虏在西边严密封锁,大军根本无法快速前进…”
董护印立刻发觉不对,“东虏哪来的这么多兵?”
“因为根本没有中军,虏将全撒出去了。”
董护印懂了,惊讶看着孙传庭,后者哈哈一笑,“外面的虏将与本官一样,不愿白白消耗士兵,但他又得完成遮蔽任务,才会选择如此奇怪的布阵,明明是进攻方,却在严密防御。”
杜文焕指一指桌上的舆图道,“虏将不仅三面封锁喜峰口,把西面北面全堵死了,北面插汉河套如今有我们骑军,他困在百里方圆的山中,只有东边可撤,这是他四万人马的极限,可以确定,奴酋骑军至少离开喜峰口两天了。”
董护印毕竟年轻,跟不上这些人的脑子,犹豫说道,“一切都是障眼法?奴酋准备好一切,才开始佯攻?”
“不!”秦翼明摇摇头,“东虏骑军一直在东面,步卒垫后,并不需要故意演戏,可能一开始撤退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如何回家。”
董护印挠挠头,“骑军回家,留步卒继续对峙?太想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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