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耶,三千年了,相权终于战胜皇权。
取得自杀式、决定性胜利,一刀砍向自己生存依附的根基:正统大义。
朱明权力架构基础垮了,正式开启改朝换代序幕。
前面说了,武权就是皇权,武勋和皇帝在权力场高度一体。
以文御武,就是以文御君。
御武等于御君。
啧啧啧…与万历皇帝的名字朱翊钧还有点谐音。
认命吧。
朱明皇帝终于玩崩了,他不再是往出借权力,而是把权力卖了,收不回来了。
万历末期,党争如同烈火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武权和皇权一体沦为党争的工具,国本之争就是皇权被当做玩物的直白显现。
权力核心架构主次彻底易位。
朱元璋和朱棣估计永远不会想到,子孙有一天会卖自己,朱明永远失去自我调整、治愈能力。
天启学习前辈的经验,放出内廷,试着调整了一下。
哎,有效!
京营外镇,宁远大捷,东江立镇,武事支棱了一下。
可惜回光返照。
没有钱粮支配权,一切都是空。
啪~
一巴掌被拍死了。
到崇祯手里,完全放飞自我了。
利用仅有的人事权不停换大员,杀来杀去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到死都不明白失去权力的本质。
嘭~
朱明亡国了。
……
朱由检自救唯一的正道,或者说命运留给他的唯一生机,就是他登基的时候,有一个文臣无法撼动的英国公。
张维贤护佑泰昌、天启、崇祯登基,三朝顾命大臣啊。
天启刚刚登基,还未亲政的时候,浙党和东林为主的内阁做重大决定,都得经过英国公,虽然他不参与,但他是法理,不能不知道。
浙党首辅方从哲当时用兵辽东,取得张维贤的同意;广宁溃败,东林首辅叶向高安排人事,也是张维贤同意;魏忠贤论罪杨涟,同样得取得张维贤的同意。
(身在局中,其实他也不聪明,默许了权力崩溃)
朱由检登基,直接放弃了张维贤这个武权法理,放弃了皇兄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内廷,与那些党争漩涡中的文臣玩起了唾沫。
武勋想争也争不动了,命运也没给张维贤动手的机会,中风了,死了。
概括一下明末权力的崩溃过程。
万历皇帝卖了皇权,天启想靠内廷抢回来,失败了,崇祯则做起了春秋大梦,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皇帝,竟然化身士大夫,去抢不属于他的相权(治世施政)。
祖孙三代皇帝,两头是棒槌。
活该亡国。
…………
为什么说明史是永恒的现代史?
社会学、心理学、管理学、政治学都在研究明史,D校更是在传授明朝的权力改变过程(这就是为何明史专业容易…的答案)
作者总想告诉读者为什么。
一两句很难说明白。
今天有个读者给了我一个思路。
咱们先看他说了啥。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清,我给他回了两条,第二条被吃了,APP看不到 咱们忽略其他话,重点说说——似曾相识。
大多数人看明史,都觉得明史似曾相识。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当下的世界就是这么传承来的,从小就接触与明末类似的史册。
大多数读者写明末,一直盯着满清,事实上满清从来不是明亡的主导因素,大伙自己也知道啊。
气候减产、财政崩溃、党争严重、土地兼并、义军四起。
所有的学术,研究明史都不是研究满清为何能得天下,没有多大意义。
抱着结果看待过程,永远得不到真相。
满清自己都说了,他们是“幸而得之”,坐天下的人都不敢说自己是争来的。
说满清所向披靡,就像之前有位朋友说崇祯元年流贼遍地一样。
这是我们史书记载习惯造成的假象:放大失败,隐匿成功。
流贼遍地是个史册中的虚词,明朝到死都没有流贼遍地。
满清所向披靡,更是放大的失败。
他们从未所向披靡,比起秦国一统天下、朱元璋扫清北元,满清用了整整五十年才大体一统,是五千年史册中统一过程耗时最久的王朝,且他们终其一朝,都没有达到朱元璋开国时候的民心聚拢程度。
就像这位读者说:好几次入关都干到山东江苏。
您看,咱们的史册口吻都一样。‘好几次’更是虚词,五次中有两次在京畿、两次到山东、一次是宣大。
至于到江苏,可能是在淮安府溜达了一下,距离江南远的远,但在后来人一看,好像满清都杀到太湖了。
到山东那是最后两次,是十一年和十五年,明朝已经处于咽气的最后时刻,他们依旧不敢停留。
作者看的权力史册太多了,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我最恶心的就是明朝的管理环境,治国不知重点。
但我们得找对恶心对象,满清不是我们讨伐的对象,也不是我们反思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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