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
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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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鸟鸣清脆,江山一派好风光。
长剑斜斜的插在地上,折射出锐利的冷芒,楚棣迟拿着锦帕,拭去指间的血迹,倨傲的扔在地上。
又拿下一城。
“听说拓跋明月在赶回的路上。”
殷王懒懒掀眸,“是吗?”
他没放在心上:
“一个满脑子儿女情长的人,还不配做本王的对手。”
楚棣迟睨视他:“那你当初为何败在她手里?”
“……”
殷王脑中微刺,什么画面飞速闪过,想要去捕捉时,却是什么也记不起。
为什么?
当初,他到底为何会败?
难道他也败在了儿女情长上?
荒谬!
他至今未娶妻妾,没有通房,哪来的儿女情长?
半空,一只黑鹰振翅而过,锐鸣的叫声回荡数里,惊走附近枝头的鸟儿,稳稳落在一截枯枝上。
重枫大步上前,取下其脚踝上的小竹筒。
打开字条。
神色陡然紧绷,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楚棣迟。
男人眉心一跳,心底像是被抽空了一块板子似的,摸不着底,“信上写了什么?”
重枫抓紧字条,只觉如同千斤重,几句话到了喉头,不敢说,
“信上……信上……”
楚棣迟眸色一沉:
“说!”
重枫字句艰涩:“主子,您要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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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逝世乃国丧,举国哀悼。
天灵寺乃国寺,敲响哀钟,沉重而悲恸的气息传开数里,绕梁三尺,久久未绝。
禅房。
院中,一道宽和的身影穿着海青服,坐在树下,闲散的摆弄着棋盘,黑子白子交错间,是一场不见血的厮杀。
院外,一个小沙弥走来:
“归一师父。”
归一大师抬起头,一张被严重烧伤的脸,连眉毛都没有,皱巴巴的显得格外可怖,嘴角却扬起一道温和的笑来:
“什么事?”
小沙弥双手合十:
“谢老将军差人来报,温妃娘娘殁了,请您去为她诵经超度。”
“殁了?”
他惊讶又意外,“好端端的,怎会殁了?”
小沙弥想了想,又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谢老将军差人来时,只说请归一大师,未言其他。
“我已知晓此事,你先退下。”
“是。”
归一大师收回目光,捻着指尖的一粒黑子,看着棋盘,忽然勾起嘴角,落下一子。
啪!
他自然得去为温妃超度。
毕竟……
温妃亲手养大了他的女儿。
此等大恩,无以为报,那便只有亲手送她上路了。
-
皇宫。
凤仪宫挂满白幡,绿色黑字的哀联彰显着哀婉的气息,灵堂陈设,却安静的没有任何人敢入内,就连宫人都远远在外张望,唯有一道孤寂的身影靠着棺材,昏睡到浑浑噩噩。
男人一身锦袍全是皱褶,眼睑青黑,闭着双眼,干涩的薄唇不安的喃喃着什么:
“不……不……”
“小九……”
梦里。
一条黄色的鸿沟划开距离,他在这头,楚狸在对岸。
那里开满红色的彼岸花,她在花丛里奔跑,她在荡秋千。
他想过去,可无论怎么往前跑,却连这条河都无法靠近,他拼尽了力气,她依旧离他那么远。
‘小九!’
她为什么不看看他?
她摘了一大把花,欢笑着跑远。
彼岸花,忘川河,再往前便是……奈何桥。
‘不!’
‘别过去!’
‘小九,小九!’
他拼命追去,‘小九!你回头看看我,别去!’
她头也不回,跑着迈上奈何桥。
“小九!”
楚夜离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碰到冰冷的棺材,这才瞬间从噩梦拉回现实,可一看清眼前的疮痍,立即红了眼角,心中更加悲痛。
他梦到了她。
她去了忘川,入了轮回,连最后一眼都不肯施舍给他。
那个明艳温暖的女子真的已经走了,远远离开了他。
扶着冷冰冰的棺木,男人伏了上去,肩膀抽泣,绝望地哭了出声。
他这一生,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家人,朋友,爱人……
他什么都没有。
“小九,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人的一生为何如此艰难,我究竟该怎样……”
他好孤独!
一步步走到今日,身边却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仿佛被全天下抛弃。
“楚夜离!”
没有任何人敢踏入的灵堂,却冲进来一道勃然大怒的身影。
二话不说,一拳头狠狠挥过去。
“你这个混账!”
“唔!”
楚夜离身子一侧,嘴角破裂的吐出一口血。
呵。
当时,他打小九时,她应该也是这么痛吧?
原来这么痛……
“你害死了她!你把九妹还给我!”楚傲天双目猩红,拽住他的衣领子,又是一拳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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