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印真微笑表示感谢，继续说道：“在这次事件里，钟永承同志贡献不小，他第一时间掌握了以全战虞为首，田国富、赵宋等人组成的野心集团的罪恶事实，算是稳住了局面，也担当了不少责任，现在接过了全战虞的部分工作，也是组织上对他的认可啊。祁同伟同志更是有功之人，虽是年轻一辈，却在关键时刻没有退缩，立下大功，这番表现许多委员都看在眼里。还有车智明，他在收尾上可谓尽心尽力，做得很不错。”
说到“车智明”时，祁同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倒也懒得拆台，只是端着酒杯默不作声。
王印真滔滔不绝地回顾如何和全战虞斗智斗勇，又如何“局里所有委员慧眼识珠”，及时识破了全战虞的逆谋，显然是要把本次功劳大头往自己脸上贴。
众人也都跟着拍手鼓掌。一阵热闹后，王印真嘴角带笑地扫视全场：“今天大家能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我最高兴，要我看，今天我们像是一个大家庭重聚了，真开心啊，来，咱们共同举杯。今天最高兴了。”
大家一起干了一杯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此时，地位仅次于王印真的钟永承率先开口发言，口气郑重：“实话讲，今天许多同志还能站在这里参加酒会，都是托了王委员及时决断的福，可以说，带着同志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避免了全战虞野心集团造成更大的损失，来，我们为了王委员，一起干杯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来，我来致辞。”钟永承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转身举杯朝向王印真，致辞道：“祝王委员健康常胜，为国家多立新功。”
“报国之路曲折艰辛，但其荣光长久。这份荣光我不会一人独享。”王印真颇为满意地微笑着，也举起酒杯，和钟永承碰了一下，“哈哈，今天我是真高兴。谢谢大家！”
大厅里众人纷纷跟着举杯，一片觥筹交错之声。
王印真喝下那口酒后，转身在人群中搜寻，终于看见祁同伟，就招手把他叫过来：“同伟，过来。”
祁同伟走上前，闻到王印真身上淡淡的红酒气息，看来刚刚和其他的委员加深了不少杯。
王印真一把握住祁同伟的手，朗声对旁边人笑道：“这可是咱们新晋省长啊，成绩斐然。车主任，你以后跟他多多合作好啦。”
在一侧的车智明，一听“多多合作”，顿时撇嘴，显出不屑。
祁同伟脸色也不太好看，看到车智明这么不尊重自己，勉强敷衍一句：“今天给王委员面子，我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王印真脸上当即闪过一丝不悦：“祁省长，说话客气点。”
祁同伟没办法，只好挤出一丝假笑，对着车智明说道：“车主任，以后多多合作。”
车智明还是看着祁同伟，依然记恨祁同伟不尊重自己的事情，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钟永承这边察觉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哈哈，同伟他喝多了喝多了，王委员别计较啊。”
车智明却冷笑了声：“喝多了就滚啊，还在这儿等着吃饭呢？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祁同伟眯起眼，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车智明却很明显没有看清什么形势，又是翻了个白眼，“出身不好也没关系，膝盖够软就行了，一路跪上来，保不齐什么时候还能混个委员当当。以后你也多教教你孩子这门好功夫，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嘛，哈哈。”
这下祁同伟再也忍不住了。
没等车智明反应过来，祁同伟一记直拳就狠狠砸在车智明脸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撞击。
（“砰！”）
车智明整个人仰倒在地，鲜血和掉落的门牙飞溅了出来。
他捂着嘴，痛得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大厅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印真也愣住，可他迅速收敛表情，挤出一个冷笑：“同伟，你这是做什么？”
祁同伟却也微笑对上王印真的目光：“没什么，手有点痒，帮车主任拍拍苍蝇而已。那个王委员，我想起了还有工作没处理，先告辞了。”
说完，他一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王印真表面维持着笑，直到祁同伟走远后，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钟永承看着王印真面色难看，心想再多留也没什么用，就借口要追上祁同伟，一并离开。只剩王印真站在原处，看着血迹和掉落的牙，脸色寒若冰霜。
车智明在地上嚎得更凄厉：“别让他走！这王八蛋！我的牙……我的牙……嗷……”
王印真被这哭喊声吵得头疼，眉头狠狠一皱，对身旁佣人吼道：“出车送医院去！把牙捡起来！把牙捡起来！”
佣人慌忙照办，手忙脚乱地捡地上那几颗断牙，几个人搀扶着车智明，匆忙离开了大堂。
……
祁同伟与钟永承离开王家老宅，外头夜色深沉。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时，远远能看到钟永承的汽车停在院子角落，但祁同伟顾及自己刚刚喝了点酒，琢磨着让王府的佣人帮忙开车送他们。
没想到，钟永承却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忘了我干什么的了？我现在可是管政法口的，谁敢查我酒驾？”
祁同伟也笑了，随即顺势坐上了驾驶位，懒得再多扯：“江户待了这么多天，快跟国内脱节了，忘了咱们的办事风格了，来吧干爹，上车。”
钟永承倒是没反对，淡淡一笑：“你只要别醉到不省人事就好，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喝到没数，开慢点，稍微注意下，走吧。”
二人坐定，系好安全带，祁同伟还是踩油门缓缓驶出王家老宅。
一路上市区已经暗下来，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街道。
两人都没开口，直到车子上了高架，夜风从车窗缝里吹进来，才打破沉默。
“唉，”钟永承倚着车窗，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感慨，“物是人非啊。原来我非常反对王印真的做法，可现在想想，有时候历史的选择就是这样，既会遇到时代的局限，又要做出无奈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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