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吴良擦了擦眼泪，终于止住了笑声。
然后吴良充满怜悯的看了看小李，低声开口：“你以为……你现在就没有被套牢了？还是说，你以为……你现在的一辈子还没完蛋？”
“什么意思！你……你……”
吴良的话像一把快刀，精准地割在了小李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小李紧握着拳头，手心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吴良却丝毫不放松，继续步步紧逼。
“兄弟，你自己想想看，光房贷，已经压得你喘不过气了吧？
公积金不能全覆盖，还有很大一批商业混合贷；
每个月的工资，扣掉房贷，你还有多少剩下的？
别忘了，你当初买的可是个七霞区的小三居，老破小。
现在京州房价暴跌，尤其郊区跌的那叫一个狠。
你要是把房子卖了，估计连本都赔不回来。”
吴良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嘲讽。
小李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紧咬的牙关微微松了下来。
房子的确是他心里无法回避的痛点，当初为了让家人住得舒适，也是为了结婚舔狗附体，不顾父母反对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咬着牙在最高点在京州买了房子。
但如今市场下滑，房子却成了沉重的包袱。
他不敢跟父母提起，也不敢告诉妻子，生活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吴良看着小李的反应，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痛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还有啊，当时你老婆一定要豪华品牌的汽车，你贷款买了燃油车，现在燃油车的市场多不景气？
油价高企，厂商打折，二手暴跌；
要卖车回血，只怕现在的车价，还抵不上贷款吧？
你是个聪明人，兄弟，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清吧。”
小李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吴良提到的每一点，都是他心中藏了很久的苦涩。
房子、车子、家庭，每一样都是压在他肩上的沉重负担。
而如今，他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
也许人生真的是哲学家说的那样，一辈子就那么一两次翻身的机会，你一旦选错了，等待你的就是万劫不复。
可吴良明显还没过够瘾。
“还有……孩子要上幼儿园了吧？
现在全国都不敢生育了，我是该说你有种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我听说你老婆在家照顾孩子，也没工作。
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台吸钱机器，奶粉、尿不湿、疫苗、早教……哪样不要钱？
你现在挣的这点工资，能撑多久？
等孩子再大点，读读小学、中学，补课花销只会越来越大。
为了不被排挤，吃穿用度，包括游学旅行，样样都不能差。”
吴良继续用冷漠的语气剖析着小李的生活，让小李的内心愈发不安。
小李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隐隐觉得，吴良的话虽恶毒，却无比真实。
自己以为凭借努力和清廉可以换来稳定的生活，可现实却一次次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
吴良看着小李脸上的挣扎与痛苦，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但为了彻底瓦解小李内心的防线，他决定再狠狠加上一刀。
“还有啊，小李，你老婆……不工作。
整天在家享受生活，不给你分担一点家庭压力。
可你知道她都怎么过生活吗？”吴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阴冷和挑衅，“白天在家照顾孩子，晚上等你加班，她就浓妆艳抹地出去蹦迪，夜店混得比那些小太妹都潇洒。”
小李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神变得极为惊恐，嘴唇发白。
他的手指僵硬地握紧了杯子，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吴良似乎并不打算停下，拿出手机，似乎在用月抛软件翻找着什么，嘴上则继续说道：“我还帮你查了她的另一个社交账号，你不知道吧？
她在上面过得可真开放，各种飞盘、骑行、聚会、莎莎，跟你平时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对了，昨天她刚发的状态，穿的那么清凉跟两个黑皮外国友人拼酒……昨天她回家了吗？
呵呵，你老婆最近又有了妊娠反应。
是……你……的……吗？”
听到这里，小李彻底崩溃了。
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捂住脸，声音颤抖，似乎想遮住自己内心的脆弱，然而崩溃的情绪却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抑制。
“够了！够了……”他沙哑地低吼。
小李的声音透着极度的无助和绝望，像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猎物，已无路可逃，“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孩子还小，我要追究吗！？
我只不过是和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买了房，买了车，生了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从父母眼中的天之骄子，一下掉到地狱里去了！
我们这一代人……什么福利都没赶上，什么恶果都得接盘……
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我们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小李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眼泪混着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
他抹了抹眼泪，茫然地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一丝希望，却发现整个世界早已变得暗淡无光。
“我这一辈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小李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他知道，房子、车子、孩子，还有背叛的婚姻，这一切早已将他压垮，他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吴良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个年轻的纪检干部，曾经自以为卷生卷死，努力奋斗，怀抱着改变命运的希望，如今在现实的打击下，已经认清了社会吃人的现实。
“你看，兄弟，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样。
你不为自己着想，就没人替你想。”
吴良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冷酷的怜悯。
“你还以为你的人生有希望？你早就被套牢了。
最后你只会像老去的牛马一样，被社会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像垃圾一般，被大城市抛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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