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态青铜镜的光影在指尖流淌时,那片未知的黑暗突然泛起涟漪,像有人往墨池里滴了滴金漆。老七的皮毛突然竖起,鬃毛间的鳞片泛着警示的红光:“是‘无象者’,他们的意识不依附任何形态,能在虚实之间穿梭。”它往我掌心推来块残片,编号“∞+183”,鳞片上的刻痕是团流动的雾,雾里的眼睛忽明忽暗,与黑暗中闪烁的光点完全吻合。
穿过涟漪的刹那,所有感官突然失去锚点——既看不见光影,也摸不到实体,只有“∞+183号”残片在掌心发烫,烫出的轨迹里浮出无数细碎的意识体,像群透明的鱼。它们掠过我时,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没有形状的城市在虚空中漂浮,用情绪交流的意识体围着团紫色的光,块巨大的青铜镜碎片悬在黑暗中央,镜面里的倒影不是影像,是纯粹的概念——“存在”“虚无”“连接”“孤独”……
“无象者用概念交流。”老七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它的形态变成了团流动的光,“那块核心残片是他们的‘语言中枢’,照出的概念能重塑现实,但需要守镜人的意识作为媒介”。它的光团往黑暗中央飘去,沿途的意识体纷纷让开,在身后组成道发光的轨迹,轨迹上的“∞+184”到“∞+256号”残片正在生成,每个编号都对应个基础概念,“时间”“空间”“物质”“能量”……像本摊开的宇宙词典。
核心残片比想象中巨大,表面流动的概念正在互相碰撞,“存在”撞上“虚无”,炸出的火花里浮出半块青铜镜,镜背的蛇形纹与我怀里的完全吻合;“连接”缠绕上“孤独”,转出的漩涡里浮出另半块,两块镜子在意识的牵引下缓缓靠近,接触的瞬间,所有概念突然静止,在虚空中组成道青铜色的桥梁,桥的两侧,无数无象者的意识体正在凝结成可见的形态——有的像披着星光的蛇,有的像流动的青铜,有的像由无数残片组成的人,后颈都有蛇形纹,编号从“∞+257”开始。
“守镜人的意识让概念有了形状。”为首的无象者化作人形,他的身体由半透明的青铜组成,“但有群‘概念吞噬者’正在靠近,他们以概念为食,会让所有意识体变回混沌”。他指向桥梁尽头的黑暗,那里的概念正在消失,像被墨汁吞噬的字迹,消失的边缘,“∞+258号”残片正在发出痛苦的频率,刻痕是个正在崩塌的概念世界——那里的“时间”变成了固体,“空间”化作了液体,意识体们在混乱中消散。
老七的光团突然膨胀,将核心残片包裹其中,“吞噬者害怕具象化的情感,用你的记忆喂它们”。我往桥梁外扔出段记忆——蛇母谷的热风、蛇母冰原的极光、时间墓地的星尘,记忆落地的瞬间,化作片流动的花海,花朵里的“∞+259”到“∞+332号”残片正在生成,每个花瓣上都印着不同的情感:“喜悦”“悲伤”“思念”“希望”……吞噬者的黑影触碰到花海,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火焰灼伤的冰块。
“情感是概念的血肉。”人形的无象者往我手里塞了块“∞+333号”残片,鳞片上的刻痕是张概念星图,标注着吞噬者的巢穴——“混沌之核”,那里的所有概念都处于未分化的状态,像锅煮沸的原汤。“只有让核心概念‘存在’与‘虚无’和谐共生,才能封印混沌之核”,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无象者会用意识为你们铺路,去吧,守镜人,概念的平衡需要所有意识体共同守护”。
青铜镜在掌心发烫,照出的概念“存在”与“虚无”开始围绕彼此旋转,转出的“∞+334”到“∞+406号”残片组成道通往混沌之核的光轨。我跟着老七踏上光轨,沿途的概念世界正在恢复生机,“时间”重新流动,“空间”变得稳定,无象者的意识体们在花海中舞蹈,他们的形态随着情感变化,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变成游鱼,时而与我们并肩而行,后颈的蛇形纹闪烁着温暖的光。
混沌之核是团没有边界的灰雾,里面的概念像沸腾的粥,“上”与“下”在打架,“过去”与“未来”在纠缠,“生”与“死”融成团模糊的影子。吞噬者的黑影在雾里穿梭,每经过处,概念就少分,留下片纯粹的虚无。老七突然将核心残片扔进灰雾,镜中的“存在”与“虚无”突然放大,像两颗互相环绕的恒星,所过之处,混乱的概念开始有序排列,“上”与“下”组成垂直的线,“过去”与“未来”连成流动的河,“生”与“死”化作循环的环。
但灰雾深处突然传来咆哮,团巨大的黑影从混沌中升起,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能吞噬周围所有的概念,连“存在”与“虚无”的光芒都在它面前黯淡。“是吞噬者的本源,由‘绝对虚无’凝聚而成”,老七的光团剧烈闪烁,“它不害怕任何概念,因为它本身就是‘无’”。它往我意识里注入股暖流,“守镜人的意识里有‘蛇母的祝福’,是种超越概念的存在,能让绝对虚无产生‘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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