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穿过赤道的瞬间,罗盘突然开始疯狂旋转,指针在青铜残片的磁场中失去方向,最后死死钉在北纬73度的刻度上,像被无形的手掰弯的钢针。我往海里扔了块“一百零四”号残片,残片落水的地方突然炸开绿色的水花,水花里浮出张冰原地图,图上的“冰眼”被红笔圈了三道,每个圈里都写着“73”,最里圈的旁边画着个雪花形状的钥匙孔,与我后颈“一百”号残片的轮廓完全吻合。
“北极的冰盖下藏着蛇母的左爪。”小姨用体温焐着冻僵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条路线,“1958年美国破冰船在那儿发现过青铜残片,后来整艘船都被冻成了冰雕,船员的尸体上都长着蛇鳞。”她往我手里塞了块黑色的石头——是从沙漠蛇人首领那里得到的黑石,石头表面的蛇形纹路正在渗出金色的液体,滴在地图上的“冰眼”位置,瞬间凝成个微型的青铜泉模型。
胖子突然指着桅杆顶端:“那是什么玩意儿?”北极方向的云层里,有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移动,形状像条盘起来的巨蛇,蛇身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青铜色的光,每片鳞甲都对应着块残片的位置,其中编号“一百零五”的鳞片正在脱落,脱落的地方露出黑洞洞的缺口,像只正在眨眼的眼睛。
船驶入北极圈时,海面开始结冰,冰层下的青铜残片越来越密集,编号从“一百零五”到“一百一十五”,组成条通往冰盖深处的路径。最密集的地方,冰层突然裂开道缝,缝里冒出的寒气中,浮着块“一百一十六”号残片,鳞片是北极熊的爪形,爪尖的刻痕正在往我们的船板上爬,爬过的地方,木头瞬间结满冰碴。
“是冰蛇在引路。”我捡起残片往冰缝里扔,残片落地的瞬间,冰层突然向两侧裂开,露出条通往冰盖下的通道,通道的冰壁上嵌着无数具冰尸,都是1958年美国破冰船的船员,他们的后颈都嵌着块青铜残片,编号从“一百零五”到“一百一十四”,唯独缺了“一百一十五”。
通道尽头的冰壁上,有个巨大的蛇形图腾,图腾的眼睛里嵌着两颗红宝石,与亚马逊河底残片的蛇眼完全相同,只是宝石周围的冰面正在融化,融化的水洼里浮着块“一百一十五”号残片,鳞片是冰蛇的形状,正往图腾的嘴里钻。我把“一百一十六”号残片嵌进图腾的蛇嘴,冰壁突然发出“咔嚓”声,像玻璃开始碎裂,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座被冰封的玛雅神庙,庙顶的蛇形尖塔正对着北极星,塔尖的青铜针上,缠着块编号“一百一十七”的残片,针尾的刻痕组成句北欧古文:“冰眼藏着蛇母的第一块鳞片”。
进入神庙的瞬间,寒气突然变成热浪,冰壁在高温中迅速融化,露出里面的青铜结构——整座神庙是用蛇母的脊椎骨铸成的,每根骨头都嵌着块残片,编号从“一百一十八”到“一百三十三”,组成条贯穿神庙的金色脊柱,脊柱的末端指向地下三层的方向,那里的温度正在以每秒73摄氏度的速度升高,像有座活火山在冰盖下燃烧。
“这是‘焚冰殿’。”小姨往地上的融水里撒了把盐,盐水沸腾的地方浮出张青铜地图,“地下三层是换血祭坛的真正位置,当年爷爷就是在那儿被蛇母的病毒感染的。”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个漩涡状的标记,“祭坛中央的冰眼里,沉着块‘始祖残片’,编号‘零’,是所有残片的源头。”
胖子突然指着天花板:“那玩意儿在动!”神庙的穹顶上,爬满了冰蛇,蛇的眼睛是青铜做的,瞳孔里嵌着编号“一百三十四”到“一百四十九”的残片,正顺着梁柱往我们头顶爬,爬过的地方,青铜结构开始发红,像被烧红的烙铁。“这些是‘冰火蛇’,体温超过百度就会爆炸,碎片能激活新的残片!”我往最近的蛇身上扔了块“一百一十五”号残片,蛇身突然僵直,化作块“一百五十”号残片,鳞片是火焰的形状,掉在地上的瞬间,地面裂开道缝,露出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
下楼梯时,青铜台阶烫得能煎鸡蛋,胖子的军靴底冒出白烟,他小腿的青黑色纹路虽然被沙漠青铜泉的水压制,却在高温中变得更加清晰,像条活的小蛇在皮肤下游动。“吴哥,你外婆当年是怎么在这儿活下来的?”他龇牙咧嘴地数着台阶,到第七十三级时,楼梯突然旋转,把我们甩进间圆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具女性尸体,尸体被冰封在透明的青铜里,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后颈的蛇形疤痕与我母亲的完全相同——是外婆!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块编号“零”的残片,残片的鳞片是纯白色的,像用未被污染的蛇母骨铸成的,而她的胸口,插着把青铜匕首,匕首的柄上刻着爷爷的名字。
“是爷爷杀了她。”小姨的声音发颤,她撬开外婆的手指拿出残片,接触的瞬间,青铜冰突然融化,露出外婆胸口的伤口,伤口里嵌着块“一百五十一”号残片,鳞片是心形的,“她被病毒感染后想自我了断,爷爷为了拿到始祖残片……”她的话没说完,石室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像有个巨大的东西正在往祭坛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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