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霍沉暮问,既不生气,也不反驳。
林清芜斜眼望着他的侧脸,想一字一句说明白了,话到了嘴边,又咳嗽几声佯装过去。
她现在还不清楚皇后和萧毒妃两边阵营,霍沉暮要站在哪一边,她嫁到霍家,虽为拉拢霍沉暮,实则已经是林氏一族,皇后阵营开始没落,需要一个更为强大的靠山去支持。
所以现在她和霍沉暮并不是对等的关系,而是寄人篱下,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她不能过于相信他人,吃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夫君,你明早还要去军营,早一些歇息吧。”
林清芜拉过自己的被子,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多想。
……
次日清晨,晨曦微亮,东苑早早亮起油盏灯,下人整齐有序地端着洗漱用具进屋子。
霍沉暮轻手轻脚起来,走到外室,梳洗过后便整装待发,带着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往长安城外的军营奔去。
走前留下话,让林清芜好好养伤,不必为外界的事情烦扰。
但林清芜在他走以后,就急忙起床用膳,准备今天要做的事情。
豆豆看着小姐病恹恹的模样,忧心不已:“小姐,君侯都说了小姐不必起这么早,小姐怎么就辜负了君侯的美意呢?”
豆豆可是为了小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君侯难得表现出这么关心小姐的心思,小姐怎么就是不领情呢?她真是想不明白。
林清芜听着豆豆的埋怨,只好一笑而过,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如今在霍家,她乃是孤军奋战,等到哪一天霍沉暮又娶了新的侧室,且林家又衰落,她林清芜就彻底玩完了。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找到个能保她的人,在霍家,无疑是非霍老太太莫属了。
“豆豆,你备好东西,我要去西苑向老夫人请安。”
……
“老太太,少夫人过来请安了。”
王嬷嬷走进屋子,看着正在听戏的老太太传话。
老太太把戏叫停,看着门外的林清芜。
林清芜端庄地跪在地上,“清芜,向老夫人请安。”
老太太看着她的脸,什么都没说,又扭过头去,继续听自己的戏。王嬷嬷看着两边的情形,犹豫不定,西市拿不准应该怎么做。
林清芜跪在门前的风口处,风呼呼地一阵接着一阵吹来,豆豆看着小姐大病未愈,又在这儿受苦,很是心疼,便拿了件披风给小姐:“小姐,大夫嘱咐过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受凉的,这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啊?小姐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那儿走了一回,小姐还是听豆豆的一句劝,快些回去吧。”
林清芜看着屋子里头升起的袅袅青烟,摇了摇头,说了自己还能忍,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咳嗽。
王嬷嬷早就听说少夫人受了重伤,又在风口处待着,于心不忍,便擅自主张地想要扶着少夫人回去。
就在此时,老夫人空悠悠的老嗓音响了起来。“既然身子受不得凉,那就赶紧进屋子避避,我早就说过了,在我的面前不必弄这些虚的,每天这么拜见我,也不见得真心。”
王嬷嬷闻训,赶紧扶着少夫人进屋子,林清芜嘴边含笑,没有一句不满和怨言。
“清芜特来向老夫人请罪。”
林清芜走进屋子,看见老夫人的背影,又跪了下来。
王嬷嬷和豆豆看着就要扶,林清芜却要长跪不起。
“请罪?你有什么罪啊你?”霍老太太晃晃头,听着戏曲,有一句没一句问道。
林清芜低下头,咳了声:“清芜不守妇道,不敬长辈,不顾伦理纲常,擅自出走,丢尽霍家颜面,清芜有罪,罪至滔天!”
霍老太太眯起双眼,扭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清芜,面无血色,两颊凹陷,本就消瘦,几日不见,又瘦了许多。
霍老太太叹了一声,抬抬手:“起来吧,你身子骨瘦弱,这要是在我们家有个三长两短,霍家和林家的是是非非就更牵扯不清了。”
王嬷嬷随即搀扶起林清芜,到一边坐下。
林清芜锦帕掩面,欲咳又止,就这样陪老太太听了一早上的戏,用过午膳后便回东苑。
回去的路上,清风徐来,撩动长廊上的风铃,风铃敲响,似大珠小珠落玉盘,院落里的黄叶飞舞而下。
豆豆疑惑不解,“小姐身子本就不好,不好好待在东苑养伤就算了,还要去霍老太太那儿去遭罪,小姐啊,你是怎么想的。”
豆豆一想起刚才老太太甩的脸色,就很不舒服,小姐从小到大,都是林府里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何至于受这种委屈啊。
王嬷嬷追上来,“少夫人,少夫人,请留步。”
林清芜停下,看了一眼豆豆,浅笑:“王嬷嬷有什么事情吗?”
王嬷嬷手里托着个盘托,“我们老夫人觉着少夫人的气色很不好,便让老奴给少夫人送来滋补的药物,少夫人可要珍重自己啊。”
林清芜让豆豆接过东西,道了谢,王嬷嬷就回去了。林清芜看着王嬷嬷的背影,抬眼笑道:“豆豆,你看见了没有,霍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座府里就数她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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