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蔸娘醒得很早,天色才刚刚亮,光线还有点暗。她总记得睡前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她算了算时间,这一觉大概只睡了三个小时左右。黎黎还在边上呼呼大睡,抱着被子整个人和被褥卷成一团,看不出是她打算吃了被子还是被子在吃她。
蔸娘本来还想躺下去继续睡,但是看着天花板,又感觉睡意全无。她叹了一口气,爬起来洗漱。镜子里的她的影像挂着一对明显的黑眼圈,告知着这个人休息不够。
她没有继续回客房里待着,而是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清晨山上温差大,草木之间有很浓重的露水味道,似乎整个后院都湿淋淋的,蔸娘踩在日式庭院的走廊上,尽管已经小心翼翼的让脚步很轻了,但还是会发出木头缝隙之间细微的吱呀吱呀声音。
院子中有类似于风的凌冽声音,蔸娘好奇,走过去看。
橘成冶在院子里,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穿着传统的日式和服,看上去并不是非常正式的那种,大概是某种居家的款式。
蔸娘不会看刀,但是从刀刃上银白色的反光看,这把武士刀被保养得很好。那些类似于凌冽风声的声音,大概就是来自于这把武士刀,那是刀刃快速劈开空气的声音。
她站在一根房柱后面,看这位樱合一字的话事人,他练习的动作不复杂,可以说简单,几乎就是举刀挥刀,但是速度极快,手也很稳。仿佛觉得自己似乎误闯了什么日本武士电影,暗暗惊讶于,真的有人可以像被包装出来的一样充满了传统的气质,但同时又有温和的性格。
风把院子里的落叶吹到走廊上,几片落叶落到蔸娘的脚前。她忍不住上前捡起来看了看,那叶子竟然被工工整整分成了两半。
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橘成冶已经停了动作,一边熟练地将武士刀转了一个圈儿,动作流畅漂亮地收进了鞘里。
蔸娘忍不住把背挺了挺,站得绷直不太自然,像是偷看被发现了。橘成冶就算手里拿着锋利的刀,看上去也是温和的。
“早啊。”他说。
蔸娘点点脑袋,嗓子还有点发糊:“早。”
“你醒得好早,是不是不太习惯这样的房间,被褥还是太硬了?”他问。
蔸娘连忙摇摇头:“不会的,正好的。可能昨天跟晃硕出去玩得太兴奋了,还没缓过来,所以睡得比较少。”
橘成冶看见蔸娘手里捏着被他的刀刃划过的树叶,一边手拿着一半,忍不住笑了一下,眼尾代表着岁月沉淀的纹路,都透露着一股温柔如水的模样,轻声说道:“今天早上风不小呢。”
“是的……”
似乎是这座山,为了应证这片土地上的继承人所说,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又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吹得蔸娘糊了自己一脸的头发。
身边响起一个很轻的脚步声,好像一只猫似的,等到蔸娘发现有人走过的时候,那人已经发声说话了。
她递给橘成冶一块干毛巾。
蔸娘顺着那只递东西的手往上看,来的人穿着淡黄色带大片印花的女士和服,看到脸的时候,脑子嗡嗡作响了一下。
橘成冶看着蔸娘的反应,忍不住将口鼻埋在毛巾里面,但是还是闷闷笑出了点声音:“这是我家的……算是红棍吧。黑石千鸟。但我猜你们见过了,虽然你当时知道的名字可能不太一样。”
蔸娘看着穿着一副日本传统打扮的石小鹤,脑子里猛然播放起之前在家看盗版来的日本综艺:“是呢,日本人都很割裂的。”
橘氏的宅邸有一处剑道场,但是里面没有挂着刀,只是摆着一排竹剑。
蔸娘现在正在坐在门口,不习惯跪坐于是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
道场里现在正站着两个人,一边是石小鹤——蔸娘早上刚刚知道了她的名字其实是黑石千鸟,一边是晃硕。
若是说在正经练习比划,倒也不像,两个人都没有穿上剑道服。千鸟穿着一套运动服,而晃硕则是看上去刚刚睡醒的样子,本来会绑成就股麻花辫的长发现在只是随手绑成高马尾,大概是为了不会在动作中变得太过散乱,还加了几个皮筋。
“你怎么不穿护具啊?”晃硕把竹剑拿在手里打转,和玩一样,一遍揉揉还惺忪的眼睛,问千鸟。
“你也没有啊。”千鸟却十分认真,已经进入了状态,盯着晃硕手里的竹剑,仔细看着祂手腕的走向,胳膊肌肉如何用力。
“我受伤好很快噢。”晃硕说。
“没事,我自找苦吃,会自己认。”千鸟说,语气里透露着亢奋和敌意,两个东西混在一起,让她现在看上去有几分让人感到惊悚的癫狂。
蔸娘看着千鸟接着就一个箭步蹿到晃硕跟前,竹剑似乎挥得很有力,光是听到和空气的摩擦声音就能知道她的下手速度多快、多重。晃硕看上去还是一副不是很上心的样子,一如祂平时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祂的反应又很快,在竹剑即将触碰到祂的时候一个轻巧的侧身,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轻松地躲开了。第一个动作发生的极快,蔸娘甚至没有看清,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下意识以为会听到疼痛的撞击声,而微微眯起眼睛。但她预料到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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