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兴旺听到韩佳林的话后，盯着左开宇。
他说：“开宇同志，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左开宇点头，回答说：“郝书记，不是。”
郝兴旺却疑惑了。
这是省委组织部传达下来的指示，郝兴旺就推测，应该是左开宇向他背后的政治势力提出要到省发改委去搞经济，所以这次的调动是省委组织部传达指示。
省委组织部传达指示，壁州市委与市委组织部必然要听，不敢违背。
如今，左开宇却说，他没有主动选择调离。
那么，是谁要调离左开宇？
他想起省委副书记楼摘星的话，左开宇到壁州市赤马县去，是最上层的意思，且不能给他任何特殊照顾。
壁州市委的确没有给左开宇任何特殊照顾，就连教育改革的资金市里只拿出了七百万，剩下的全是左开宇从省里找来，以及社会各界人士的捐赠。
到了后续的古玩店事件，市委也仅仅是派遣了一个市纪委副书记去支持左开宇。
这些支持，连最基本的照顾都算不上。
如今，省委组织部直接调动左开宇，这算不算特殊照顾？
省委副书记楼摘星知道吗？
若是他知道，他为何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呢。
郝兴旺觉得此事得打电话问一问。
他对左开宇与韩佳林说：“你们先稍等，我去打一个电话。”
说完，郝兴旺起身，进入他办公室的休息室，拨通了省委副书记楼摘星的专线。
不多时，楼摘星传来声音：“兴旺同志，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郝兴旺开门见山，说：“楼书记，有件事需要向你进行汇报。”
“左开宇同志要被调到省里任职。”
电话另一头陡然沉默。
随后问：“什么，左开宇要被调到省里任职，谁的意思？”
郝兴旺回答说：“楼书记，你不知道吗？”
楼摘星冷声道：“我知道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谁给你们传达的指示？”
郝兴旺确定，楼摘星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他就回答说：“是省委组织部传达的指示。”
楼摘星听罢，问：“调令下了吗？”
郝兴旺说：“还没有，今天刚刚与左开宇同志谈了话。”
楼摘星冷声说：“胡闹。”
“不用谈话，我马上问一问省委组织部，这件事非同寻常，明白吗！”
郝兴旺忙回答说：“好，楼副书记。”
楼摘星挂掉自己桌上的红机，随后，又拿起桌上另一个电话机，说：“接省委组织部吕子元同志。”
等待了十秒钟左右，电话接通。
“喂，是子元同志吗，听说你们省委组织部传达了一个指示，要把壁州市赤马县的左开宇调到省里来任职，是吗？”
吕子元一顿，怎么是楼摘星打来的电话。
关于左开宇的任命，自省委组织部传达出去后，便就不再是秘密。
他一度以为省政府的副省长廖平会找他聊一聊这件事，毕竟，他知道左开宇是副省长廖平钦点的教育改革先锋嘛，如今调动了他的先锋官，廖平必然会找他问一问。
但他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廖平的电话，而是省委专职副书记楼摘星的电话。
吕子元笑了笑：“楼副书记，是这样的，左开宇同志拥有教育改革经验，还是基层的经验。”
“省发改委的同志找到我说，他们发改委经改处缺少一名懂改革，有改革经验的同志，而赤马县的左开宇同志很合适。”
“因为他在赤马县进行了教育改革，很是成功，不仅成功，还间接性引起了省里对乡村教育的重视。”
“所以，他们希望左开宇同志到发改委的经改处工作，为省里的经济改革做出重要贡献。”
听到这样的解释，楼摘星回答说：“子元同志，你的理由很充分。”
“但充分的理由不等于你可以随意调动左开宇。”
“要调动左开宇，得经过我的同意。”
“子元同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把左开宇同志调到省发改委去工作，所以，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
楼摘星也很直接的告诉吕子元，左开宇不能被调到省里来。
吕子元听到这话，说：“楼副书记，咱们面谈吧。”
楼摘星说：“好，面谈吧。”
……
左开宇在市委书记郝兴旺的办公室等了许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打算先回赤马县。
韩佳林也同意，让左开宇先回赤马县，有消息，他会马上告知。
回到赤马县，已经是晚上，左开宇才想起下午要审问杜大海。
没办法，这件事只能明天再办。
当晚，刘成刚就给市委组织部的朋友打了电话，他的朋友告诉他，左开宇服从组织的安排，已经接受调离这个事实。
现在，就等省委组织部下达确切的指示，市委组织部就会放人，送左开宇到省里报到。
得到这个消息，刘成刚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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