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惊讶于夏油杰居然跟他有着相同的感觉。
夏油杰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他语气中有着一些困惑，他像是在问五条悟，也像是在问自己。
他喃喃道：“诅咒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是人类原本就这样坏，还是负面情绪堆积后生成了诅咒才这样坏的？”
这个问题，早在很久以前，五条悟就曾思考过，可不管是哪一种回答，都挺残忍的。
夏油杰没有执着于要一个答案，重生之后，被五条悟无条件的爱着的他，早已经在慢慢的改变着。
他不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有答案很好，没答案也就没答案，没有答案不影响今天天气，也不影响午饭吃什么，他没理由执着于这个。
生前的他不懂，重生后的他，渐渐地就懂了。
夏油杰走向五条悟，在五条悟面前站定。
五条悟面色凝重的看着夏油杰，看着他对自己温柔的笑出来，看他仰起头，张开嘴巴，然后一点一点将那颗荧光蓝色的咒灵球塞进嘴巴，再艰难的吞咽。
他看到那荧光蓝色慢慢的消失在夏油杰的口中，看着他的喉管被撑大，最后又恢复原状。
风从两人身上吹过，扬起了夏油杰背后的黑发，这个刚刚吞下了犹如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味道的咒灵球的男人，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痛苦，冲他弯着眉眼笑。
仿佛佛祖。
五条悟机械似的抬手摸向了自己的上衣口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两枚糖果，跟过去一样，熟练地剥开，递到夏油杰唇边。
夏油杰低头将糖果吃进嘴巴里，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好过多了，”他说。
五条悟长久的看着他，这期间，夏油杰一直笑着，狐狸一样。
看着看着，五条悟也笑了出来，他一笑，天空都变得更加晴朗了。
“又完成了一件大事，现在有变得开心吗？”夏油杰问他。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伸展双臂活动一下筋骨，良久，点了点头。
帐在这时候升起来，明明就在刚才，这里还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战斗，然而现在，一切都以归于平静。
夜蛾不知道何时站在距离这边不算太远的那条路旁，寂静无言的望着他们。
夏油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示意他下去。
两个人先后从神社的房顶上下来，来到夜蛾身边。
明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放眼整个咒术界都是顶尖的存在，夜蛾所做的第一件事仍旧是观察他们有没有受伤。
直到确定他们两个都没有受伤，他才再次看向毁掉的神社。
“看样子是已经抓到了，对吗？”
五条悟的心情调整的很快，这是他的一个很突出的优点，不管什么负面情绪，留存在他大脑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啊，现在已经被杰吞进肚子里了。”
听五条悟这样说，夜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油杰的腹部，当然，一个咒灵球还没有一个成年男性的拳头大，即便吞入腹中也不可能从外面看出轮廓。
沉重的吐出一口气，这时候的夏油杰才意识到夜蛾的情绪不太对劲儿。
他有点不安的望向五条悟，五条悟却不为所动，因为五条悟知道，有些事情别人的三言两语是没有用处的，只有靠自己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才能真正的相信。
“校长……”夏油杰叫了夜蛾一声。
夜蛾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给面前的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目光依旧望向神社的方向，夜蛾幽幽地说：“过去，虽然相信悟的话，可我一直都希望是悟弄错了，误会了，其实总监会的各位并没有跟咒灵和诅咒师勾结，可是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情完全证明了五条悟一直以来的话都是正确的，他没有弄错也没有误会，总监会的部分，亦或是全部高层，他们就是跟咒灵和诅咒师勾结在了一起。
他们明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却依旧为了自己的利益与那些家伙勾结，沆瀣一气，帮着他们对付自己人。
其实，就在前段时间，五条悟从鸟取将宿傩的手指拿回来的当他下午，他就来到了夜蛾的办公室，将自己和夏油杰的计划告诉了夜蛾。
当时，五条悟是这样说的，他说：“我想要利用这根宿傩的手指将不久后要兴风作浪的一个诅咒师揪出来，这个人也是跟总监会的高层有所勾结的家伙。”
在这之前，夜蛾虽然也会为了五条悟好而去帮他们，但真正说起来，他应该算是中立派。
他想要帮五条悟，也仅仅是想要分担对方身上的担子，做这些的时候，他对总监会的高层所秉持的是观望。
他始终不敢完全相信这些掌控着咒术界的高层人士，真的会是为了个人或者背后家族的利益出卖高专的情报，跟咒灵和诅咒师有往来。
五条悟很了解他的顾虑和踌躇，于是又说，“不如，我们就拿这件事来验证一下好了。”
“怎么验证？”夜蛾问他。
五条悟百无聊赖的抓起办公桌上的中性笔夹在指间转来转去打发时间，他笑着说：“我认为这根宿傩手指是对方投放到高专的一个引子，又或者说，是一个便于他们搜索的雷达。”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夜蛾自然是听不懂的，他让五条悟解释的更清楚一些。
“我直白的说就是，对方想要高专忌库中另外的那些宿傩手指，他们想要找寻合适的容器复活宿傩，而想要让千年前的最强咒术师获得不逊色于生前的实力，就必须要让受肉的宿傩吞下足够多的，他本人的那些被制作成咒物的手指。”
这样说，听上去有点天马行空不知所谓，可夜蛾至少能够听得懂。
“所以呢？”
“所以，当这个雷达被我带回高专，毫不知情的跟其他的宿傩手指一起放入高专的忌库中后，对方就可以依靠留在这根宿傩手指上的‘雷达’找到存放他们的地方。”
“……”
“这就是这根手指现阶段对他们来说的，唯一的用途。”
夜蛾懂了，“就像是钓鱼佬穿在鱼钩上的饵料。”
五条悟笑容灿烂，双手一指——“Bingo~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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