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是这里吗?”司琻神色凝重道。
沈玉堂和许小白在附近急得打转儿。
“对!就是这里!我记得二师兄拖我上岸的时候,被这截枯枝绊了一下。”许小白蹲在地上指着一节被雪覆盖了一半的树枝。
漫天的飞雪随着许小白这句话,直直落在了他们的心上…
“陆!流!飞——”
四下不见人,沈玉堂直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没有回应,雪林间连回音也没有,只有枝头的雪沙沙滑下。
“二师兄——”许小白也呼唤起来,只是气势不足,尾音甚至有些哽咽。
“没死透就你他爹的说句话!!!”
“…”
“陆流飞?”有动静飘进他们的耳朵。
“…”
“在下面!”沈玉堂话音未落,司琻已经开始动手挖雪。
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排毒时的血迹,指尖更是狼藉,这么直接上手,捧出来的雪都染上了刺目的红。
但是现在他们都顾不上这些。
因为司琻大力几捧雪挖开,他们已经看到了陆流飞的脸了。
之前似乎是昏过去了,他冻得嘴唇发紫,眼眉上尽是白雪。
“没事吧!”沈玉堂赶紧把自己微弱的灵流往他体内输送,司琻亦是如此,许小白则奋力刨雪,要把陆流飞整个挖出来。
等陆流飞终于有所好转,挣扎着睁开眼,嘴唇蠕动,沈玉堂以为他要喝水赶紧去解自己的乾坤袋。
还没解开,就听这人虚弱地说:“沈玉堂你踏马的…踩我手了…疼死老子…”
沈玉堂:“…不好意思。”
默默地移开脚,沈玉堂恍然,忽然惊喜道:“诶!你有知觉了!”
陆流飞被冻到发木的脑子也转过圈来:“还真是!”
“先别动。”
陆流飞正打算试试身体的其他部位,沈玉堂也预备着再踩一脚哪儿,好试试反应,然而二人都还没动作,就被司琻未卜先知,低声呵止。
“也不要说话,现在只是我放在你舌下的参片暂时起效。别高兴太早,专心引导体内灵力运转。”
沈玉堂噤声。
陆流飞本来就是个雪打的茄子,被戳一下,立刻闭眼躺平了。
沈玉堂默默后退,走到许小白身边,和他一起埋头挖陆流飞被雪埋没的小腿。
挖出来一条后许小白还想挖另一边,被沈玉堂按住肩膀,输送了一段灵力进去。
许小白赶紧盘腿坐下调息。
沈玉堂刚才就注意到许小白冻得发抖,十指也像要断掉般通红。
只不过许小白一直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动作都不曾迟缓片刻。
先前也是,他都紧着中毒的大师兄和木僵的陆流飞,一时没有余力顾及他,但是实际上许小白的情况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连发丝都没有一点干爽的迹象。而且他们好像忘了,打从一开始,许小白就是受河水影响最大的那个。
仅仅是站在河面上,手足就会莫名千斤重。
沈玉堂垂眸,不想去看他素白的小脸。
倒不是愧疚,只是心境复杂。
这半天他做了什么?
任务没完成不说,自己的师兄弟还都负了伤。
反倒是按书中剧情要元气大伤的自己,此刻竟然全须全尾。
沈玉堂脑中不知怎么就有了:如果他一个人遭遇一切能让师兄弟他们都安然,那他肯定会去做的想法。
他甩甩脑袋,摒弃这种可怕的想法。
世上才不会有什么绝对的交换,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
尤其是这种以牺牲自我作为条件的交换,本身就是极端消极的思想。
把所有人的损害都努力降到最小,才是他该做的,而做这些的前提,是自身尚有能力。
沈玉堂想着,顺手往嘴里倒了一瓶回灵丹,而后继续源源不断地为师弟疗愈。
结果许小白成了他们中第一个浑身干爽的人。
不久,在三人的共同“挖掘”下,陆流飞在浅浅的雪坑中,开始活动手脚。
“呼…”他慢慢坐了起来,动作缓慢且费力,看得出来仍心有余悸,“你们不知道,雪落下来的时候,我都开始走马灯了!”
三人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发言,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你们猜我都看到了什么?走马灯诶,我也是头一次见!”
司琻踢开陆流飞脚边的一丛枯草,看到了路上沈玉堂提到过的地界:“两边都有雪,这地界当是假的。”
沈玉堂若有所思点头:“就跟我们前面遇到的雨一样,下雪的地方边界才是真正的地界。”
“那怪不得之前沈师兄越过地界也不见异常,原来异常的是地界本身。”许小白也应和道。
陆流飞已经磨蹭着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见没人理他,没忍住插了一句:“你们就不好奇吗?”
沈玉堂像是才听到他说话一般,转头疑惑道:“好奇什么?”
陆流飞无语,一下子就失去了分享交流的兴趣。
但是也确实没人好奇,沈玉堂和司琻简单交流了两句就结伴往落雪的交界处赶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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