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冷冰冰的跟个死人一样——嗝儿!”
夏玲玥挣扎着,声音嘶哑,充满了被酒精放大的痛苦和狂躁。
“她的事!老娘一个字都不想听!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晚吟看着夏玲玥痛苦挣扎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或者安慰几句。
“玲玥,你……”
“好了。”姜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打断了陆晚吟的话。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陆晚吟之前喷溅上酒渍的衣领。
“我们走吧。”
他率先迈步,准备离开这个气氛已经彻底崩坏的包间。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侧对着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夏玲玥,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们会去接触‘灭世者’,也就是……林铃。”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措辞,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但我有理由担心,她并不会心平气和地和我们这些人接触。到时候,难免会起争执,甚至……战斗。”
“而我。”
姜槐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她现在是威胁,是敌人。”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夏玲玥。
虽然隔着距离,那眼神却像冰锥一样刺人。
“最终的结果,可能是我们被她杀掉,也可能是……她被我们杀掉......”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楚河对着夏玲玥无奈地耸了耸肩。
也跟了出去。
墨羽和墨巧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起身便走。
霜冉看了夏玲玥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也默默离开。
陆晚吟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忧,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追着姜槐他们离开了。
包间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夏玲玥一个人。
她还维持着瘫坐在地上的姿势,手里紧紧捏着刚才没喝完的白酒瓶。
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姜槐最后那番话带来的冲击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让她头痛欲裂。
“啊——!”
她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哗啦——”
酒瓶应声而碎,玻璃碎片和残余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但这似乎无法宣泄她心中的烦躁和痛苦。
她像赌气一样,又像是要填补内心的空洞,猛地扑到餐桌边,抓起那些几乎没怎么动的、精致的菜肴,胡乱地往嘴里塞,动作粗鲁,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报复性。
昂贵的刺身、精致的点心、喷香的烤肉……
她囫囵吞枣地吃着,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一开始是无声的抽泣,很快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身体因为抽噎而剧烈颤抖。
混乱的思绪中,一些被她刻意尘封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是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那个大大咧咧、总是带着开朗笑容的小太妹。
每天都会轻轻摇晃着赖床的自己:“玲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是训练结束后,自己累得像条死狗。
把带着汗味的衣服随手乱扔,那个女孩一边唠叨着“玲玥你真是太邋遢了”。
一边却默默地帮她收拾好,甚至偷偷帮她把脏衣服拿去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是自己偶尔受伤或者心情不好时,那个女孩会笨拙地安慰。
会小心翼翼地递上热好的牛奶,会安静地陪在身边,即使什么也不说……
那些曾经被她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有时觉得有些烦人的日常,此刻却像一把把温柔的刀子,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林铃……你这个……混蛋……”
夏玲玥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却不知道是在骂那个差点害死自己弟弟的“灭世者”,还是在怀念那个曾经真心对她好的“朋友”。
餐厅楼下,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
楚河长长地叹了口气。
脸上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担忧。
“大哥……这件事要是让李牧寒知道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脱层皮。他宝贝女儿被咱们这么一激……啧啧。”
姜槐靠在车边。
脸上那股子冰冷的决绝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疲惫和……些许后怕的神情。
他摸了摸下巴,不太确定地问。
“我刚才演得像不像?那种冷漠,那种不顾一切要去送死的决绝是不是挺到位的?你说,玲玥应该会担心我吧?”
“无心菜......”
陆晚吟正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听到姜槐这话,没好气地打断他。
“你少说两句吧,我现在是真挺担心玲玥的,她刚才那样子…...”
就在这时,陆晚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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