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不仅走下神坛,为凡人赐福、增寿,成为民众信仰之神母,其形象亦由高不可攀之女神,转变为“救世主”,于民众心中之地位,愈发凸显。
而有关西王母的故事,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皆因时代背景不同和社会观念不同,具有了不同的特点。但总体趋势上,其形象在不断美化、地位愈加得以尊崇。
“巫山神女”与“西王母”两个早期女神代表人物,关于她们的记载表明,虽然“女仙”一词,最早出现于道教文献中,但在此之前,就已有了关于女仙故事的书写描述。
道门接纳这些女神人物,重塑其昔日神话色彩,赋予她们典雅的女仙形象,旨在吸引更多女性修士,入道、修道、成仙、得正位,借此弘扬道门教义、传播道教思想。
道教女仙故事堪称道教神仙信仰的展现,而“西王母神话”更是将道教神仙传的想象力、表现力发挥到了极致。
《太平经》亦名《太平清领书》,大致成书于东汉中晚期,乃早期道教经典文献,其所蕴含的性别思想和女性观念,彰显着彼时道教的性别立场。
概括而言,《太平经》中蕴含的女性观念,大抵为“重母贵生”“阴阳互好”“阳尊阴卑”等。
而这些道教在现实层面的女性观念,往往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道教对女仙的书写描绘与形象塑造。
早期道家对女性生育功能极为尊崇,圣人老子的《道德经》中,将喻指母性生殖器官的“玄牝”,视作生生不息、孕育天下万物的“天地根”。
《太平经》对早期道家重视生育的观点,多有承袭和发扬,其中认为,人类繁衍是天下太平的根基所在。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意义正在于此。
男女交合,阴阳调和,成家立业,繁衍后代,推动社会发展,以达天下太平,方合天地理数。于“重母贵生”观念之下,道教鉴于社会现实,提出“兴国广嗣之术”。
东汉之际,宗室面临“绝嗣”困境,关乎国家命运与天下太平,《太平经》顺应皇室需求,宣扬“兴国广嗣术”。
其主张国君应率先垂范,履行生育之责,于天下各州各娶一女子,使天子之气与各州地气交融,确保各地繁荣。
同时倡导除帝王之外的男女,亦需“阴阳结合”以繁衍后代。
此外,针对汉代社会大量虐杀女童之现象,《太平经》着重指出,虐杀女童违背“兴国广嗣”与“天地正统”,且会破坏所倡导的“阴阳平衡”,致天下混乱乃至“绝灭无后”。
世人现今之所为,岂非开历史倒车之举乎!
古人尚且知晓“兴国广嗣”“阴阳平衡”,今世之人却借口红尘多舛,艰难困苦,欲行人伦之事,却不愿承担天伦家族延续之责,谈何未来可期,何来将来往去!如此自毁家门,走向亡国灭种,更将何去何从!?
《太平经》中“重母贵生”的性别观念及其倡导“兴国广嗣之术”,一反传统重男轻女之社会抉择,确保女童生存权利。实乃使当时世人行为端正,不入魔障之正法。
然彼时“重母贵生”观念之意义,亦不宜为今世人过度拔高,因其并非对女性地位之肯定,更非真正意义上之男女平等,仅肯定女性之生育功能,及其广嗣之效。今世上须融入《道德经》中,天地根观念,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行天地自然之道,启人类命运之门。
古时因医疗水平有限,女性生育面临诸多困难,且死亡率相当之高,有《汉书·外戚传》中,霍光妻子霍显有云:“妇人免乳大故,十死一生”。
可见当时,社会上层,尚如此感叹生育事之难,社会下层女性,生育困境可想而知!
尽管道门所说的是广嗣,但不是人们所认为的毫无节制、多多益善。
要清明,女性在整个生育过程中,哪怕是主动的双修过程,其心理到生理,始终受到不可避免的损耗伤害,这是不容忽略的事实。
道门阴阳观念,在华夏古代传统思想中非常重要,阴阳法则,被看作是天地自然法则亦是天道的法则。此一观念,亦常在世人所创的养生长寿与房中术内,有所体现,且对世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太平经》作为早期道教经典文献,继承了道门传统阴阳观念,并结合自身“兴国广嗣”目的,衍生出利于生育繁衍的“阴阳互好”。
而“阴阳互好”观念,在某种程度上说,可以看做是在强调“两情相悦”,即重视男女双方在结合中的自身情感感受。
《太平经》一一五卷,《苦乐断刑罚决》认为,男女双方相悦相知、同心同乐,可使家庭和睦、子嗣绵延。
若不顾及情感,强行结合,使双方不悦,则会有凶咎发生。“重母贵生”“阴阳互好”等观念,产生了诸多社会意义,如肯定女性生育功能、反对虐杀女婴、关注两性情感、修正儒家情礼体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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