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过去！”张辽自告奋勇，他身形矫健，水性也不错。
“小心！”顾衍叮嘱道。
张辽深吸一口气，抓住绳索，双脚踩着水面下的暗石，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对岸挪去。
湍急的水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好几次险些被冲倒。岸上的士兵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终于，张辽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对岸。
他迅速查看了一下，对岸的蜘蛛经过刚才火箭的洗礼，大部分已经逃窜或者被烧死，只有零星几只还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张辽挥舞佩刀，三下五除二便将它们解决干净。
“安全！”张辽对着这边大喊。
“好！”顾衍精神一振：“奉先，你带五十名精锐，走绳索过去，巩固对岸！其他人，继续制作木筏，尽快渡河！”
吕布二话不说，提着方天画戟，如同猿猴般敏捷地攀着绳索，迅速抵达对岸，开始指挥士兵清理出一片安全的立足点。
有了对岸的策应，渡河的速度大大加快。
更多的绳索被拉了过去，形成了几条并行的通道。
虽然依旧危险，但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士兵们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和力量。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大部分士兵和物资都已经成功转移到了对岸。
期间也发生了一些险情，几名士兵失足落水，幸亏救援及时，才没有造成伤亡。
当顾衍最后一个踏上对岸的土地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浑身湿透，疲惫不堪，但成功克服了这道天险，让众人的士气恢复了不少。
“主公，对岸的蜘蛛基本被肃清了，只有少数逃进了更深的洞穴。”吕布过来禀报。
“很好。”顾衍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洞厅深处，那里依旧是深邃的黑暗。
“原地休整片刻，整理装备，补充些体力，我们继续前进！”
短暂的休整后，大军再次踏上了征程。
有了成功渡过暗河的经验，士兵们的脸上少了几分绝望，多了几分坚毅。
虽然硫磺火把的气味依旧难闻，但此刻却像是希望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前行。
越过暗河所在的洞厅，前方的路径似乎变得稍微统一了一些，岔路明显减少。
田梓根据岩壁上水流侵蚀的痕迹和洞顶水珠滴落的方向判断，他们正沿着一条古老地下河的故道前进，总体趋势是向下的。
“主公，若所料不差，我们应该离秦岭南麓越来越近了。”田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顾衍点了点头，心中也燃起一丝期盼。
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这鬼方秘径处处透着诡异，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到什么。
果然，没走多远，前方带路的斥候再次发出了警示。
“将军，前面......前面好像没路了！”
众人心中一紧，快步上前。只见前方，原本还算宽敞的洞穴通道，突然被一面巨大的断层岩壁所阻挡。岩壁高达数丈，表面相对平滑，几乎没有可供攀爬的落脚点。而在岩壁下方，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黝黝的裂口，阵阵阴风从裂口中吹出，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
“这......这可如何是好？”张飞看着那光滑的岩壁和下方的深渊，也有些犯难，“难道要从那鬼知道多深的裂缝里过去？”
田梓仔细查看了岩壁和裂缝，面色凝重：“主公，这似乎是地壳变动造成的断裂。上方的路，被彻底截断了。下方的裂缝......深不可测，而且气流混乱，贸然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众人的心又沉了下去。难道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最终却要止步于此？
顾衍的目光在岩壁上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他发现在岩壁偏右侧的下方，靠近那深渊裂口边缘的地方，似乎有一些不甚明显的刻痕。
“奉先，让人举火把靠近些！”
吕布立刻命人将火把凑近。在跳动的火光下，那些刻痕显露出来。那是一些极其古老，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符号，歪歪扭扭，不似文字，倒像是某种标记。而在这些标记的尽头，岩壁上赫然有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钻过的小洞，被一些垂落的石藤和阴影巧妙地遮掩着，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发现。
“那里！”顾衍指向那个小洞。
“主公，那洞口如此狭小，而且紧邻深渊，万一......”徐荣有些担忧。
“富贵险中求，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顾衍反问。他转向麹义，“麹将军，派一名身形瘦小、机灵的弟兄，系上绳索，先进去探查一番。”
“遵命！”麹义立刻点了一名精干的斥候。那斥候深吸一口气，在同伴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洞外众人屏息凝神，只能听到绳索摩擦岩石的轻微声响。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绳索突然被轻轻拽动了几下，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里面安全，可以进入。
“有路！”顾衍精神一振，“所有人，依次进入！注意安全，互相协助！”
那洞口确实狭窄，身材魁梧如张飞、吕布者，几乎是擦着岩壁硬挤进去的。洞内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狭长甬道，仅容一人通行，脚下湿滑，走得异常艰难。
“他娘的，这鬼地方，是给耗子爬的吧！”张飞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他的铁盔好几次都磕在了头顶的岩石上。
吕布虽然也狼狈，但依旧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为身后的人清理一些突出的石块。
这条狭窄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当前方传来斥候欣喜的呼喊时，所有人都精神为之一振。
“将军！前面有光！有光啊！”
光？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穿行了数日，乍然听到“光”这个字眼，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
队伍加快了速度，甬道也渐渐变得宽敞起来。果然，在甬道的前方，隐约可以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如同黑夜中的星辰，虽然黯淡，却充满了希望。
随着距离的接近，光线越来越明亮，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甚至能闻到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当第一个士兵踉踉跄跄地冲出洞口，呼吸到那带着湿润水汽的、真正属于外界的空气时，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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