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徐大愣子躺在炕上,嘴里气愤的呜呜叫着。
大丫可不管他。
从兜里掏出徐二流子刚给的钱,她小心数了起来。
“一毛、二毛、五毛、一块……”
“啊……啊……”
徐大愣子直直的看着。
他艰难的抬起手,就想去抓钱。
这两块五毛钱,可是老二给他的,有了这钱,他就能买一包去痛片了。
“啪!”
大丫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爹,你干嘛呀?你都这样了,还要钱干嘛?这钱我拿着吧,我还得照顾你呢。”
“去……去痛……去痛片……”
徐大愣子嘴里,艰难的呜咽出了三个字。
大丫听着一怔,随后便摇了摇头,“爹,你吃什么去痛片呀?家里的都快被你吃没了,你可安稳点吧。”
大丫不去管他。
数完手里的钱,她小心装回了兜里。
看了眼炕上的爹,她有些忍不住了。
走上前,她伸手就往徐大愣子的兜里,挨个掏了一下。
半晌,一毛钱都没找到,她只能停手,无奈的啐了一口。
“畜……畜生!”
“爹,你再骂我,我可不管你了!”
大丫不惯着他。
徐大愣子张着嘴,眼泪都下来了。
浑身使不上力气,连话都说不利索,他现在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成……
不成……
哆嗦着手,他艰难的从枕头里,掏出半片药,塞到了自己个嘴里。
去痛片下了肚,他顿时舒服了不少。
“嗯?”
大丫眼睛一亮。
她急忙拽过爹身下的枕头,撕开翻找起来。
这枕头不知道多久都没洗过了,上边都是油腻的头油,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大丫也不嫌弃。
她仔细翻找了半晌,最终在油腻的棉花里,找出了几个钢镚。
高兴的装进兜里,她拿着棉花,重新塞进枕头,接着抬起徐大愣子的脑袋,放了上去。
“小……小畜……小畜生……”
徐大愣子大口喘息着,他整个人都要气死了。
这几分钱都要拿,他养的这个闺女,简直就是来跟他讨债的。
“老畜生!”
大丫习惯性的回了一句。
天也不早了,她吹灭屋里的煤油灯,转身去了北炕上。
“呜……啊……”
“爹,你可别闹了,以后家里是我做主,你闹也没用。”
大丫嘀咕了几句,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南炕上,徐大愣子的眼泪吧嗒吧嗒掉着,油腻的枕头上都湿了。
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曹朝阳。
要不是这人,戳穿了他装瘫的事,高玉芬到现在,肯定都还伺候着他呢,就连大丫,也还是亲他的孩子。
“王……王八……王八蛋……”
“你才是王八蛋呢,爹,你快睡吧,陆大撇子说了,你这病好好养着,能养好呢。”
“我可跟你说,我以后是要嫁人的,可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你要是好不了,等我大了,我可不管你。”
大丫说着自己心里的打算。
娘不要她,爹又病了,她可得早点为自己着想。
“呜呜呜!”
徐大愣子气得不行。
他浑身抖着,可又根本起不来。
渐渐的,去痛片有了效果,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他一晚上都在不断冒着汗。
……
次日,一大早,曹朝阳就起来了。
他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县里坐火车。
院子里,郭大爷正在套着马车。
休息了几天,三匹马儿,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过来。
“朝阳,好了没有?”
“来了。”
曹朝阳扛起一根扁担,两头挑着满满的东西。
在他后背上,还背着布包。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笼子,里边正是家里的几只鸡。
郭大爷坐在马车上,瞧着他这样子,颇为哭笑不得。
“朝阳,你可真行,这火车上放得下你这么多东西吗?”
“现在不年不节的,坐火车的人少,应该没什么问题。”
曹朝阳挑着东西,放到马车上,随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也实在没办法,他这么多东西,那都得带到北京去。
这个年代倒也可以去邮电局邮寄东西,不过那邮递的价格,可不便宜,还不如他多辛苦点,挑到北京去呢。
郭大爷笑着摇了摇头。
等曹朝阳放下东西后,他甩着鞭子,赶着马车出了院子。
曹朝阳看了眼自己的砖瓦房,这才恋恋不舍的锁上了门。
“郭大爷,咱走吧。”
“得嘞!”
“驾!”
郭大爷赶着马车,又动了起来。
大清早,街上很是安静。
村子里的人家,有的已经冒起了炊烟。
到了村口,曹朝阳坐在马车上,只见徐二流子和贾云秀正站在大柳树下,等着自己。
“你们怎么都在这呢?”
“朝阳哥,俺来送送你。”
贾云秀连忙跑到近前。
她掏出几个鸡蛋,塞到了曹朝阳手里。
“朝阳,我也没啥东西送你,这是我早上去隔壁大队摘的桃子,你拿着路上吃。”
徐二流子用衣服兜着七八个大桃子。
他快步走到马车前,拿下放到了马车上。
“云秀、徐二,谢了!”
曹朝阳心里挺感动。
能交两个真心朋友,可不容易。
“你们在队里好好的,我过几个月就回来了。”
“徐二,你别犯懒,下半年是关键时候,你争取早点干上副业队长。”
“云秀,你没事好好学习,别听你娘的,对你以后有好处!”
贾云秀和徐二流子连忙点着头。
曹朝阳朝两人挥了挥手,这才让郭大爷赶着马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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