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水蛇的腹部忽然撕裂开来,那似乎是自发性的,看不到一点伤口,而当裂口完全打开时,切夫斯基并没有看到血液与内脏,而是如巨型蜂巢般的结构,结构中有大量被白色薄膜包裹的物体,像被胎盘裹着的幼崽。
巨型水蛇体内暴露出的蜂巢结构开始自行溶解,那些白色薄膜逐渐破裂,像在迎接新生的幼崽撕开胎盘。
从蜂巢结构中流出的是一种黑色的粘稠状物质,带有星空般绚丽的花纹与荧光,如同胶水般流淌在南极洁白的冰盖上。它们逐渐汇成一个个如同巨大液滴般的黑色个体,宛若洒下的墨点般在南极原野上形成一片墨点的浪潮。
望着袭向车胎的墨点生物,一辆BMP-2迅速后撤,30MM机关炮喷出有节奏的火焰鼓点,30MM高爆弹在光洁的冰面上炸开一簇簇冰柱,扬起的雪晶将那些状如巨大墨点的生物短暂掩埋在雪雾之后。
但切夫斯基透过望远镜看到,那些生物并没有真正死去,30MM高爆弹固然将它们的身躯炸得四分五裂,但它们支离破碎的躯体又重新形成多个墨点状的个体,继续在冰面上缓慢地爬行,就像打碎一滴大水珠反而会形成更多小水珠一般。
切斯拉夫感觉到自己脚下的BMP-3内的车厢一阵骚动——在车长的命令下,炮手已经装填一枚100MM高爆弹并向墨点生物发射,高爆弹爆炸形成一片雪雾,高温直接将生物的一部分蒸发,但这种生物的分裂似乎没有下限,仍有雨点大小的生物从空中落下。
一只墨点生物被冲击波掀到BMP-3的炮塔上,切斯拉夫戴上手套和防毒面具,将那只墨点生物从炮塔上拾起,他感觉那团生物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触感像一个巨大的水袋般柔软。
轻微收拢五指按压,墨点生物漆黑的表面下瞬间亮起如闪电般的荧光,并且随着力度和位置的不同,荧光的亮度和位置也会发生变化,似乎是一个柔软的放电球玩具。
握着墨点生物,切斯拉夫凝视着它的荧光,自此,人类的未来变得命运多舛。
...
2007年11月20日,南极,俄联邦控制区。
当他再次见到巨型水蛇和墨点生物时,已经是11月的中下旬。那些诡异的生物,此刻也已经变成标本和资料。
在几名士兵的护送下,切斯拉夫登上一艘货轮。由于南极的硬件条件不足,于是便让货轮搭载着两种生物的标本和文献资料返回本土进行研究,而在货轮离开前,切斯拉夫想再见一次他魂牵梦所的生物奇迹。
走廊两侧,是两座长达50米的玻璃柜,玻璃柜中是巨型水蛇的标本,巨型水蛇被纵切成两半,整个纵切剖面被完整地展现在面前。
在两面玻璃中间,切斯拉夫漫步着,环视着巨型水蛇的内部结构。
“同志,需要我为你介绍么?”一名生物学家问道。
“简单介绍一下,这艘货轮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切斯拉夫说道。
“如你所见,巨型水蛇虽然体型庞大,但体内有95%的结构都是这种重复的蜂巢结构,而它的大脑和器官,都以一种极为密集的方式聚集在前半段身体。”
“这些蜂巢结构到底有什么用?”
“对它自己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挤占身体空间。”
“那么这种器官早就该被退化掉。”
“是的,但我们发现,这些蜂巢结构可以制造一种薄膜将生物体包裹起来,使生物体进入冬眠状态,在冬眠期间,生物的耗能量和耗氧量都会大大减少,就像西伯利亚冬眠的棕熊一样。”
“也就是说,巨型水蛇的这个器官是为了携带其幼崽进行长途迁移?”
“不,据分子生物学检测,巨型水蛇的DNA结构和地球的鲸类十分相似,所以严格来说,巨型水蛇其实是一种鲸鱼,而这些蜂巢结构也并不是给其幼崽使用的,而是给其他生物使用的。”
“那么生活在其中的生物是否和巨型水蛇是共生关系?”
“也不是,严格来说,这些蜂巢结构的真实目的让我们很费解——巨型水蛇和蜂巢结构中的生物不属于任何一种关系,如果是共生,两者之间却都没有互利关系,如果是寄生,那么宿主应该尝试摆脱寄生物,而非长出更适合其他生物寄生的器官,更别说生物无需长出任何寄生结构就可在巨型水蛇体内存活。”
“那么那些像墨点一样的生物是什么?”
“它们被称为星空墨,根据分子生物学鉴定,和它们关系最近的物种是涡虫。星空墨并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但却演化出极为敏感的神经系统,它们的外表能接受光学,声学等一切信息,并将这些信息产生的神经脉冲储存在遍布全身的神经球中。”
“这是否意味着它们就像一部计算机?”
“是的,但它们并没有处理信息的能力,换言之就是无法思考,它们能做的就是通过神经系统储存外部信息,没人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生物能在演化中活到现在,因为它们几乎无法对外界威胁做出任何回应,只会走一段路后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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