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的目光阴冷如冰,死死锁定在沐清绾身上。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牙缝间沾染的金无涯的鲜血,啐出一口血沫,神情阴鸷到了极点,声音森寒刺骨:
“沐清绾……你还想说什么?”
他向前踏出一步,滔天的魔威如山般压来,但眼中却诡异地残留着一丝近乎扭曲的,不肯熄灭的执着与希冀:
“看在过往情分上,我可以原谅你方才的……无知与冲动。现在,回到我身边来,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否则……”
他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残忍与杀意:
“若你再执迷不悟,再与这废物眉来眼去……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我会亲手……杀了你!”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沐清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旧平静得可怕,只有那深潭般的眼眸深处,蕴藏着冻彻骨髓的寒意。
她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雪山上流下的冰泉:
“你知道的,我跟你,绝无……”
“你给我闭嘴——!!!”
不等她说完,萧寒骤然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偏执而充血,近乎咆哮地吼道:
“不可能?!这世间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我萧寒的世界里,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泯灭人性!哪怕践踏一切道德伦理!我也一定要得到!”
他猛地张开双臂,周身魔气汹涌,姿态狂傲而病态:
“想想看吧!当年初入天玄宗,你们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高不可攀、清冷如月的大师姐沐清绾,会为了我亲手摧毁她曾经最在意之人的一切?
貌美如花、心高气傲的花无错、林溪,会不惜背叛一切,甚至甘愿沦为我的玩物来讨好我?一宗之主的周雅诗,会将我视若珍宝宠溺上天,甚至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他死死盯着魂宇,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快意的弧度,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你们更想不到吧?曾经我只能仰望我的魂宇大师兄,有朝一日,我不仅能将他踩在脚下,还能将他最在意的一切——包括你,沐清绾——都揽入怀中,在他面前肆意嘲讽践踏他最后的尊严!
这些,当初你们谁敢想?可我萧寒做到了!统统都做到了!!!”
他猛地转向沐清绾,声音因亢奋而颤抖:
“所以,你说‘不可能’?哈哈哈!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是谁?!当初为了救我,亲手一掌拍碎了魂宇的胸骨?!是谁?!为了不让我受伤,将重伤垂死的他丢进了九死一生的虎穴?!
又是谁?!当着天玄宗所有弟子的面,公然羞辱他、维护我,宣布与我亲近?!这些事,不都是你——沐清绾——亲、手、做、的、吗?!”
这一连串诛心的质问,狠狠刺痛了沐清绾的心脏!她娇躯猛地一颤,呼吸瞬间凝滞,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那些被她刻意深埋,不愿触及的充满了背叛与伤害的残忍画面,被萧寒如此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强烈的痛苦、愧疚与自我厌恶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让她眼中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痛楚与动摇,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就在她心神剧颤,几乎要支撑不住时——
一只冰冷沾满血污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腕。
魂宇不知何时,已强撑着抬起了头。
他脸色苍白如鬼,气息微弱,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异常平静,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看着沐清绾,声音嘶哑却清晰:
“别听他的……那些事,都过去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状若癫狂的萧寒,又落回沐清绾脸上,语气平淡:
“我已放下,你也……不必再背负。不要被他牵着走,清绾。”
这简短的几句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沐清绾即将溃散的心神。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动摇与痛楚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决绝的清明!
她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神情在刹那间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冷、更硬。
她重新看向萧寒,目光中再无半分犹疑,只剩下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秽物: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如刀:
“即便我是身中蛊毒,身不由己,但……这并不能完全洗脱我的罪责。相反,我错得离谱,错得……不可饶恕。”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似乎看向了遥远而惨痛的过去:
“我最大的错……并非是中蛊,而是……辜负了小宇那份毫无保留、真挚纯粹的爱意。
我没有做到像他爱我那样,全心全意、坚定不移地去爱他、信任他。是我……先亵渎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对他的爱……不够坚定,不够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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