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个身材略显臃肿,但衣着华贵的女人。她的面容有些熟悉,正是上次卖给朱文昭馒头的那位妇人。
朱文昭声音轻柔地说道:“嫂嫂,你还记得我吗?”
那妇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地开口问道:“你是……?”
朱文昭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十块大洋,动作轻柔地塞进妇人的手中,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是来给嫂子送馒头钱的。”
妇人低头,惊讶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大洋,不禁愣住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哦,原来是你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朱副会长的侄子吧。”
朱文昭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嫂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是去年发生的事情,您已经忘记的无影无踪了。”
妇人轻笑一声,解释道:“哪能呢。只是弟弟今天的穿着打扮和去年完全不同,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弟弟快请进,咱们进去再聊。”
就在此时,一名行动队员恰巧路过,看到妇人正在跟一个陌生人交谈,不禁好奇地问道:“朱夫人,这位小兄弟是你们家的亲戚吗?”
妇人平静地回答道:“是啊,他可是我的本家呢。”
那名行动队员听到这话,原本警惕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他看着朱文昭,暗想:原来这小子是朱夫人的亲戚!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他直接调头走了。
朱文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声问道:“嫂子,你家怎么住进来兵士了?”
妇人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弟弟说话注意点,住咱家的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个重要人物。连我那小叔子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呢。”
朱文昭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接着说:“怪不得,还有兵丁守卫呢。”
朱文昭看着屋门上贴着的红纸对联,小声地问:“嫂子,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妇人点点头,微笑着答道:“是啊,昨天那位军官大喜,不过他在咱们镇里没有买宅子,所以就借住在咱家了。”
朱文昭皱起眉头,不解地问:“真奇怪,结婚还有人在别人家里办喜宴的。这位军官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连买个宅子的钱都没有吗?”
妇人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买不起,只是时间太紧张了,来不及准备。”
接着,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女子是被他绑来的,昨天一晚上都在哭哭啼啼,今天才稍微安静一些。女人嘛,总要经历些事情的,想开了就好……”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到朱文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转移话题:“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对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弟弟现在还没有成家吧?”
朱文昭赶紧收拾下自己的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嫂子说啥呢,弟弟还小呢。结婚的事情还是要过两年的。”
妇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安慰道:“也不早了,我跟你哥结婚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你这岁数。”
朱文昭微微颔首,然后好奇地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哥哥啊。他不在家吗?”
妇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家小叔子给他找个工作,去上班了。天天待在家里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毕竟大荒之年,地里也没啥收成。”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院子里。他们路过西厢房时,只见门口站着两个行动队队员,正抽着烟闲聊。西厢房的门敞开着,里面坐着褚贵五,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靠椅上,手里拿着小水壶,一边喝着水,一边哼着小曲。
朱文昭的目光扫过西厢房内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表露出来,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波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对身旁的妇人说:“坐在那里喝茶的就是新郎官吧?”
“嗯嗯,他就是。据说他可是日本人跟前的红人。公子的叔叔是商会的副会长,要不要我替你引荐一下,将来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朱文昭心想我们熟悉得很呢,还用得着你介绍?他不要说见我了,估计想躲我都来不及呢。这么想着,褚贵五突然抬头看向门外,朱文昭赶紧背过脸去。这两天褚贵五接待的商户豪绅太多,再加上还要忙碌地筹备婚事,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惫。此时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门外,觉得跟朱夫人交谈的人不过是那些前来巴结讨好的人罢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用了,嫂嫂,我看他肩上的军衔,只是个副中队长而已,我叔叔还用不上这样的人。”
朱夫人笑着点头,“弟弟说得对,咱们到堂屋里坐着吧。嫂子给你沏壶热茶。”说着,她拉着朱文昭进了屋。
朱文昭随着妇人走进东屋。朱文昭瞅着东屋的摆设,比上次他买馒头时更奢华了点,褚贵五住进了宅中,不知是想装点下门面还是商贾乡绅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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