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窸窣的摩擦声,正在说话的女秘书就像蜘蛛一样,正沿着蛛网般的建筑结构不停游移。
在变化身位的同时,目光却始终透过玻璃镜的反射,牢牢锁定下方那道遍布血渍的高大身影——
在一个横跨了整整二十三层且构筑复杂掩体的垂直战场上,面对加起来足有上千名异能者与雇佣兵联手组成的围猎网。
光是这么来回地攀爬楼梯,秘书她自己都快累得喘不动气了。
这人却还能顶着能力抑制器的作用,一路脸不红气不喘地从底层杀出一条血海追到这里。
很难说这到底什么品种的人类。
是因为月影就是这么一群意志如钢的怪物,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因素在加持……
看着镜面反射中的人影,脖颈上不知为何开满了鲜花模样的东西。
秘书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好奇,那是什么最新的时尚吗?
而与此同时,林姝涵正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药剂瓶。
奇怪,我没事给自己打药干嘛?明明就没怎么受伤……
心里这样想着,直到听见对方的疑问传来。
林姝涵先是微微一愣:“什么能力抑制器?你不是也能使用能力吗?”
接着就像被提醒一般想起什么。
于是脸色一变,她骤然伸手抓紧脖颈上已经盛开了一片的白色妖花。
不好,这东西居然在影响我的思维?
不仅让我下意识忽略它的存在,还在悄悄干扰我的判断,驱使我提前打药——
将这些本该在移除花朵后,用来修复自身损伤的药物当成营养消耗掉?
而与此同时,似乎是意识到了即将遭遇何种下场。
林姝涵在幻视中竟是看见了一名如花儿一般可爱的白发幼女,正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着她。
仿佛在说你忍心吗?我明明都帮你去除了污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难道我们就不能共存吗?今后我会乖乖听话的……
然而妖花所面对的宿主,可是曾被白泽赞誉为‘钢铁猫抓板’的筋肉直女。
面对这番富有人性的求饶,学生会长本就冷峻的脸色一时间更是黑如锅底。
今天你敢背着我搞小动作,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倒反天罡,反过来称自己为主人?
若是时间再长一点,我的思想会变成什么样子?
届时的我究竟是我,还是已经被‘白灵馨’吃掉的另一个“我”?
不行,此花断不可留,必须重拳出击!
想到这里,面无表情的林姝涵果断手心用力,愣是强忍着钻心剜骨般剧烈的疼痛。
在妖花刺耳的尖啸、无助的漫骂、狼狈的求饶以及到最后的嚎啕大哭中。
硬生生地将其根须连着大块的血肉,甚至是部分断裂的血管一并从体内拽出。
一时间,白色的风衣被鲜血染红,恐怖的出血量更是在地面凝出一片血泊。
林姝涵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发冷,好像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开始不断旋转。
而这其中更让她感到难受的,还是随着白花的离体,身体不再得到某种激素的加持。
于是那种全身肌肉宛若撕裂般的痛苦以及强烈的疲劳,顿时如潮水般疯狂上涌。
也让林姝涵明白了,自己这一路上会感到如此轻松的原因之一。
怕都是这朵妖花在不断地分泌兴奋剂。
除了帮宿主度过难关以外,也企图在潜移默化中让她化学成瘾,从此再也离不开它……
嘶……应该说这么邪门的东西不愧是自己好友整出来的吗?
光是这效果,看上去就充满了那种完全无视隐患的极端现实主义。
而且总感觉随着这种东西推广出去,白灵馨今后的名声怕是会变得毁誉参半啊?
现在劝她改名字还来得及吗?
心中虽然闪过这样一连串微妙的念头。
但林姝涵除了面色惨白以外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颈部这堪称致命的血淋淋伤痕也只是些许风霜罢了。
只是随手丢下还在挣扎着蠕动的白花,然后颤抖地掏出绷带与药剂给自己止血止伤。
这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也不知是自信还是自大,但总之是把暗中的敌人成功给唬住了。
躲在暗处的女秘书迟迟不敢行动,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这……你这是什么情况?要不你还是叫救护车吧?”
而林姝涵也随口接话道:“拜你们所赐,现在城市里的救护系统已经瘫痪,不过别担心,我就是这样也能一拳打死你。”
“这就是我们月影的强韧之处,而像我这么强的还有数十个,更别说炎国大陆还有更上一层的日耀,所以你们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与觉悟来造反的?”
似乎被问得无言以对,黑暗中传不出任何声音。
而女人也没有在意对方的沉默,只是继续攻心道:“其实从很早以前,我们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只是那时候官方认为,国际争端的那点龌龊放在人类生死存亡的宏大命题上,不过是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小尘埃,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分清是非对错,无需过多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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