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狁部就这样成为了瓮中之鳖。
“大朔能给我们什么优待面对白破虏,呼延吉实在生不出拒绝的勇气,那眼神就好像随时将自己送葬一般。
不过他好在还保留了最后几分气节。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此时白狁部已经完全处于包围之中,生杀予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马前跪着的呼延吉被反绑双手,胡乱穿在身上的裘衣沾满泥泞,却仍昂着头颅。
一支鸣镝突然破空乍响,这是来自白狁本部的镝箭,好像要进行最后的反抗。
呼延吉闻言肝胆俱裂,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谈判即将破裂,那他这个族长还有什么用处。
“你们族里倒是有些真汉子。“白破虏随即伸手抽刀,白狁部投不投降他并不关心,他只是想要几个养马人,多少没有关系。
“我可以劝降,我可以帮将军劝降!”呼延吉瘫软在乌骓面前叫喊着。
面对大朔刀刃组成的钢铁丛林,敢于反抗的北戎人只是少数。
不过两轮箭雨过后,试图突围的一小撮骑兵便只剩下几匹骏马逡巡。
更多的北戎汉子被家人拉着,仿佛已经认命般等候长生天的解救。
“白狁部的勇士们……”呼延吉的声音瞬间便将族人的目光全都吸引。
而他的出现也让白狁部所有人最后的希望全都丧失,看着自己的族人,呼延吉劝降的话如鲠在喉,他想象不出那是何等的绝望。
呼延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用北戎语嘶吼。
“放下刀箭吧!难道要让妇孺都为我们的愚蠢陪葬吗?“
声音穿透整个草原,北戎人最后的骨头消散了。
先是妇孺开始动摇,她们早已经厌倦了战争,再然后是年老的骑士,直到所有人放下刀箭。
直到所有人跪伏于地轻轻啜泣,继而嚎啕大哭。
而呼延吉也终于瘫软在地,毫无力气。
如今的北戎上部已经只剩下赤瓕和黑靺两部,再也不复往昔。
完好地拿下白狁部乃是意外之喜。
“侯爷已经全都点验清楚,只是白狁部族人该如何处置?”
白狁部内尚存的牛羊近五万头,而草场中圈养的成年马匹也有接近两万匹。
这些都将成为大朔的财富,也将成为覆灭北戎人的资本。
真正难处理的还是北戎族人。
其中近半都是可战之骑兵,至少有六七千人。
这些人威胁实在太大了。
“将呼延吉和西图带来!”处理这些北戎族人他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
“大人,将军,你答应过不杀我的!”已经看清局势的呼延吉第一时间讨饶。
至于心中犹有抱负的西图却是一言不发。
“此地距离黑靺部的领地有多远?”白破虏问出心中所想。
呼延吉乃至于西图全都是一愣。
而西图看向呼延吉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呼延吉,你敢?长生天不会放过你的?先祖也不会放过你的。”
西图第一时间崩溃了,他们自然知道白破虏想要做什么。
白破虏问出此言肯定不是空言,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呼延吉呆愣不动,其实对于出卖盟友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但是如果黑靺部也被大朔吞并的话,那么北戎这个种族基本就已经走上灭绝了。
单凭仅剩的一个赤瓕部,但凡碰到一场天灾随时都可能覆灭。
而他还不知眼前这个将军是否会放过“赤瓕部”,这种可能负担种族灭绝的责任,他恐惧了。
西图仍旧破口大骂,白破虏则没有丝毫动作。
他就是要让呼延吉认清现实,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因为他断定,两人之中呼延吉肯定是最容易拿捏的。
脊梁骨被打断的话就再也难接上 了。
昨日,草原上便已经裹上了秋霜,他没有太长时间耽搁了。
白破虏的令箭掷在临时摆放的沙盘上,惊飞了帐外栖息的寒鸦。
白破虏其实知道黑靺(mò)部的方位,但是他们的驻扎地他却是并不清楚,而他想利用的并不止于此。
“我,我……”呼延吉浑身颤抖。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如果换做平时他杀黑靺部族人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是此时,在他部族覆灭之际他却起了对其他部族的怜悯之心。
是兔死狐悲?还是内疚作祟。
白破虏没有接话,更没有开导,他就默默注视着。
陛下想要毕其功于一役,那他就要毕其功于一役。
至于养寇自重?至于鸟尽弓藏?
他又想起了自家统帅,想起了那个陪着自己风餐露宿的小丫头。
“我愿带路”呼延吉声若蚊蝇,但在西图听来却是如屠刀临头,如热油浇身。
白破虏没有说话,一旁亲卫却是抽出战刀扔在地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刚刚还在惨嚎、怒骂的西图顿时失声了。
在死亡面前很少有人能保持镇定,尤其是当他们真正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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