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人们的脸上却满是愁容,这场大雪,不知会给村子带来怎样的灾难。
祠堂
平日里只有在遇到重大事件或者祭祖时才会开启。
此时,村中各家各户都派出了主事之人,齐聚祠堂。
众人围坐在中间的堂火旁,火焰摇曳,却无法驱散人们心中的寒意,大家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今年这天儿太反常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刚才我在村里转了一圈,这雪都快没过膝盖了。依我看,明年怕是个灾年啊。”裕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王清晨。
作为新任族长,他并非独断专行之人,况且族里出了个状元郎,,更是族中唯一有官身的人,大家自然也会重视他的意见。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查看一下村里房屋的情况。这么大的雪,南方的房屋本就以防雨为主,防寒性能差,怕是……”王清晨话未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村里多数人家都已盖起了砖瓦房,可在这般暴雪的重压下,仍有不少房屋恐怕难以承受,倒塌只是迟早的事。不过,只要能及时防范,或许还能避免人员伤亡。
“这样吧,大家都先回家。能清理房顶积雪的,赶紧清理。要是发现房屋有快要倒塌的迹象,就先到学塾里暂住。学塾地方宽敞,能容纳不少人。”裕老头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安排。
“至于灾情后续的应对,咱们稍后再议。”此话一出,祠堂里顿时议论纷纷。
“哎呀,我把往年的陈粮都卖了,今年新粮也没留多少,这可怎么办呀?”
“谁说不是呢,多少年都没遭过灾了,这老天爷真是不让咱们好过!”
“别抱怨了,先顾好眼前吧。老实,你家那草房子塌了没?早劝你盖砖瓦房,你不听,还不快回去把你老娘接出来!”
王老实命苦,家中独子,只有老母亲相依为命。自幼家境贫寒,这些年好不容易靠种药材攒了些钱娶了媳妇,结果媳妇难产,一尸两命,如今只能和老母亲艰难度日。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年房子塌了,明年我正好盖新的。我刚出来的时候,就瞧见你家灶房塌了,今晚怕是要喝西北风咯!”
……
“都别吵了,赶紧回去,安顿好家里老小!”裕老头高声喝道,打断了众人的调侃。
村里的粮食储备总体上不会有太大缺口。
族人大多有存粮的习惯,只有少数贪心的人家才会把粮食全部卖光,多数人家都会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王家今年的新粮,一粒都没卖。
一来,王家不缺那点银子;二来,这些粮食都是王父王母辛苦劳作收割回来的,卖粮所得的银子,还抵不上他们付出的辛苦,所以王家无需为粮食发愁。
况且,以王清晨如今的身份,即便是县令饿着也不敢让他挨饿。
当天,族人就冒着风雪各自清理自家房顶的积雪。
可这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冰封起来。
当天夜里,村里就有房屋陆续倒塌。
好在大家提前得到了通知,做好了防范,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明年,其他村子可怎么过啊?”王父望着窗外的大雪,忍不住叹息。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如今这丰年已然不敢奢望,但求明年好过一点。
如此厚的积雪,只待消融,明年必成灾涝。
要是入夏雨水提前,甚至可能演变成洪灾。
到时候,田里的稻谷能不能种下去都成问题,更别提收成了。
即便他们村不用上交赋税,可想要过个好年,也绝非易事,更不用说那些需要承担赋税的村子了。
王清晨想得更远,襄阳都已经这样了,北方的情况恐怕只会更糟糕。
正如王清晨所料,这场大雪的影响范围远比想象中要广阔得多。
北方无数房屋在暴雪的肆虐下轰然倒塌,因此受伤的人数不胜数,而因冻伤、饥寒而死的人更是难以统计。
面对如此天灾,个人的力量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实在是太过渺小。
而北方边镇因为这场大雪多数已经断了通信。
“我得去镇上找师父一趟,你在家照顾好瑾儿。”趁着大雪还没封路,王清晨势必得往镇上走一趟,如果再晚两天即便是两条腿趟着去恐怕也不易。
小家伙正躺在虎皮褥垫上,睡得香甜安稳,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是医馆出什么事了吗?”源冰有些担心地问道。
两家人如今亲如一家,她如此关切也在情理之中。
“倒也不是医馆出事,只是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师父那个性子肯定不会独善其身的,所以我打算把师娘他们接到县城的宅子里安顿下来,如何?”王清晨说道。
在这个时代,面对疫情,即便是王清晨也无比忌惮,一旦爆发,往往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任凭他医术如何精湛,也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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