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东西少得可怜,很多东西都得去萨尔图凭票买,离工地 30 多公里,全程用扁担和筐往大庆工地食堂挑。冬天踩着过膝的积雪,每走一步都像在泥潭里挣扎,夏天顶着大太阳,扁担换了好几根,筐也换了好几个,冬天大庆零下三十多度,哈出的气瞬间都能冻成冰。”
“我每次挑担子都走 30 多公里,一年下来都能绕黑龙江省好几圈了,这样的累活也锻炼人。”
“白菜、土豆、大葱都去萨尔图拿,国家统一调拨。这冰天雪地的,哪有菜啊,一个队一个菜窖,存起来。整个区域几十万人,家属种的菜根本不够。”
“记得有一天天刚蒙蒙亮,我去给职工买日用品回来,大雪有 40 多公分厚,一步一个深深的大雪窝,再加上担子的重量,走得特别艰难。”
“大雪无情地打在脸上,眼睛都被打得睁不开,张大嘴喘气,雪直往嘴里灌。我就自己安慰自己,这下连水都省得喝了。”
“走几分钟就得休息,脚上的伤也疼,走 20 多分钟就得停下来按摩按摩脚,一个小时才走 3 公里。路上白茫茫一片,我就像个孤独的黑影在雪地里慢慢挪。”
父亲写完合上笔记本,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露出一丝感慨的微笑,心里想着:“这样的日记自己写了好多年了,回头看看箱子里的笔记,就像看到了自己走过的路,人生一直往前跑,国家发展也在慢慢变,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好!”
清晨,天还没亮透,父亲就第一个迈进了食堂那扇冰冷的大门。他先是来到放菜区,拿起一棵白菜,轻轻剥开外面的叶子,眼睛紧盯着查看里面有没有腐烂,嘴里嘀咕着:“这可不能有坏的,大伙都等着吃呢。”接着又走到米面存储区,抓起一把大米、高粱米,放在掌心仔细瞧着。
不一会儿,炊事员们到岗了,父亲笑着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父亲喊过小组长林利:“我看大家工作服有些脏了,得安排及时清洗,要以整洁的面貌做好食堂工作。”林利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记住了,王管理员,下班前做好。”
父亲听后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天的工作。他根据每个人的特长把任务分配得妥妥当当,那认真的样子,仿佛在指挥一场大战役。对于每一道菜品的制作,他都紧紧盯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站在灶台边,眼睛紧盯着炊事员的每一个动作,时而眉头紧锁提醒:“少放点盐,咸了!”时而表情严肃地要求:“再多翻炒几下,火候还不够!”
忙完午饭,食堂有了一段空闲时间,几个炊事员凑在一起聊天,父亲靠在窗户边,心里盘算着:“要让职工们能吃得既营养又满意,就得在有限的食材中,琢磨出最佳的搭配组合。豆腐胡萝卜,加上没有肉的大骨头,或是酸菜粉条,大骨头,土豆用干辣椒炝锅,白萝卜绿箩卜丸子等等,或是用靠油渣包白菜,萝卜包子。”
几天后,父亲的新菜谱一实施,大家一到食堂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纷纷涌着往窗口挤,生怕晚了打不到。到了晚上,其他人都休息了,父亲还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握着笔,仔细核算着成本,心里念叨着:“怎么才能节省开支,又能保证饭菜的品质呢?”
生活的脚步不停歇,冬天又到了,麻烦事也跟着来了。
周五,寒风像愤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雪花疯狂地飘落。食堂里,一位炊事员因为家里有病人,心神不宁,做苞米碴子、高粱饭时没提前泡。结果饭又硬还不熟,本来高梁米大碴子就不好消化。工人们端着饭碗,满脸的抱怨和不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父亲得知这一情况,刚好从外面采购回来,撂下箩筐,就急匆匆地赶来。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眉头紧紧皱着,心里像着了火:“这可怎么行,不能让大伙就这么饿着肚子干活!”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当机立断:“用储存的大米做饭!”在等待米饭煮熟的过程中,又赶忙安排其他炊事员给大家做碗热汤。
父亲在食堂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睛一直盯着冒着热气的锅灶,嘴里不停地念叨:“快点,快点啊!”
好在米饭很快做好了,大家吃上了香喷喷的大米饭。经过这件事,父亲表情严肃地批评道:“工作的时候别把家里的情绪带过来,有事可以请假或者让别人带班,这里关系着几百人的吃饭问题,可不能马虎!”他在小黑板上写下应对紧急情况的方案,将厨师分组明确职责时,那表情严肃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件事给大家都上了一课。
不久,父亲又发现了新问题。有些炊事员在忙完其他工作流程后,切菜时没有严格消毒,加上天气炎热,部分职工出现了轻微的着凉拉肚子症状。
父亲急得团团转,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可不行,食品安全和卫生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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