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人又一次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赤裸着上身,如磐石般坚硬的肌肉时刻凸显着他作为雄性的魅力
八岁的芷兰抱着这个男人为了向他示好而送给她的玩具小熊,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只有六十片的屋子里没有电视机和像样的玩具,在妈妈和男人“做”的时候她只能抱着玩具熊,坐在沙发上读着朋友送给她的旧绘本
八岁的她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做”的意思,搬家搬来搬去,房间的隔音普遍很差,她没有自己的房间,坐在客厅里总能听到自己的母亲发出的淫荡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传入自己的耳中
她自幼就是没有父亲的,也从不指望这些男人会成为她的“父亲”,当刚才那个男人把小玩具熊送给她时,她无法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任何善意,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拿出善意来笑脸迎接他
他也不是唯一试图讨好她的男人了,母亲的每个“男友”都会摆出父亲和叔叔的样子来朝她示好,摸她的头、掐她的小脸蛋,有一回一个她连样貌都不记得了的男人送了她一把小巧的美工刀和剪纸,一分钟后就将妈妈推倒在床上
那时她居然在想,要是这把美工刀再锋利一点,自己再长得高一些就好了,这样……
就能把那个男人给杀掉了
她抓着美工刀,无神的坐在桌上张望,当眼神聚焦在化妆桌上的镜子上时,芷兰看到了,自己的眼睛转化成了血红色,让她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
而妈妈,是没有时间听她诉说也不会安慰她的
“唔,累死了,小兰?”妈妈走出了门来,几乎一丝不挂,只有黑色蕾丝情趣内衣盖着私密部位,魅惑了不知多少男人的胸部呼之欲出,这是妈妈最引以为傲的武器了,只要带着它们、化的浓妆艳抹再穿着一双高跟鞋进到酒吧里就总会有男人为他们出暂时的生活费
“来了妈妈”芷兰看着妈妈雪白的躯体上豆大的汗珠,端起提早就倒好的水就奔向了妈妈,趁着妈妈喝水才有机会让妈妈抱抱自己
“诶,刚才的那个叔叔看着年轻,还挺有钱的,出手阔绰的很,我们这个月的房租又有着落了”妈妈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朝她抱怨,好像忘了她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但她也保证:“等哪天妈妈有空了就带你到游乐场去”
芷兰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小日历本,每当妈妈承诺会带她出去玩时,她就会在约定的日期上画一个圈,如果妈妈失约了就会打一个圈
自从七岁之后,妈妈的这些承诺就再也没有兑现过,而且自己长高了,高到足够去碰灶台,妈妈甚至就连饭都懒得做了,只在冰箱里留些速冻的水饺和面条,然后就时常夜不归宿,再在第二天带着一个芷兰从没见过的男人回到家
妈妈是那样的不称职,但是没关系的,芷兰相信她有一天会变好,会突然对自己温柔、带自己去游乐场,把所有想要实现的愿望都给实现,她把梦里的世界都画进了画里
妈妈说她很累,喝完水就回到房里睡觉了,又留下芷兰一个人,不知道能干什么,芷兰掀开了窗帘,窗户污渍包浆,窗旁尽是蚊虫死尸,天空也是那样昏暗,像披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不见一丝阳光
可是外面再暗也要比家里亮多了,芷兰脱下拖鞋,小熊安全的摆在了沙发上,在门口换上了自己唯一像样的粉色凉鞋,朝着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房间里喊了一声:“妈妈,我出门玩了”
芷兰说的出门玩,其实是迈着小短腿一口气跑到远离家几公里外的地方去,邻居的孩子都说她是婊子的女儿,有爸爸的孩子都嘲笑她每天都有不一样的爸爸,他们会朝自己扔石头,扯她的头发和裙子,而大人呢……没人会帮她说一句话
所以,她永远是不会在家附近玩耍的,虽然走的很累,有时会把鞋子和脚也磨破,但只有这样她才能到没有人欺负他的地方
离家三公里的山口社区,下午三点时总会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在那里摆摊卖茶说书,她买不起茶,只凑在一旁免费听书,说书的大爷从不会赶她,卖烧饼的师傅说她长得可爱,有时会免费送她饼吃
她真想把家搬到这里来啊,但她知道,就算搬到了这里,这里的人知道了妈妈的“工作”以后,她还是会被嫌弃的
说书的老先生以往说的总是古典名着小说或戏曲中的故事,但这一回,老先生说他说的是真实的故事,一段人尽皆知的故事,一个以玉为代号,喊出“凡怀玉者,皆为同志”的口号,带领一众义士拯救难民于水火的英雄的故事
芷兰听这种故事总会听的入迷,妈妈没有送她上学,她对这个世界的许多了解都源自这位老先生和周围的听众,“义士”这个词对她而言又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什么是义士?”她发出稚嫩的声音,听众里,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开口回答了她:“就是为了正义和公正而战斗,惩恶扬善的英雄们,他们不会得到报酬,不会得到高官厚禄,为内心而战,死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他们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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