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闪过冷光,唇角却挂着笑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我知道,毕竟他也是你的孩子,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下次就算是他要闯也让他闯进来,不会再让他们伤了他。”
沈知书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顿了会儿,接着说:“不过他应该有一段时间来不了了,等到过完年,让他多见你一次,好不好?”
明明就是应该的事情。
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施舍一样,好像还要无比的感激他。
她的手指无力的被他攥在掌心,过了会儿,她慢慢的点了点头、
沈知书笑了笑,耐着性子:“声声,点头是什么意思?又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她抿了抿泛白的唇瓣,“好。”
沈知书弯起了眼睛,精致的五官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笑得很斯文,清俊又温和,他说:“嗯,好乖啊声声。”
他总有办法。
软硬兼施也好。
威逼利诱也好。
逼她开口和自己说话,逼她对自己服软。
因为她的软肋实在太多了。
在她以为应付完他,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温文尔雅的男人忽然有些用力的捏住她的下颌,低头亲了下去。
这遭亲吻,不太客气。
窒烈的,让她无处可逃。
即便这样,他也不知足。
“声声,你也亲我一下。”
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后缩了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怯怯的、逼不得已的往前,闭上眼睛飞快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敷衍的吻。
她在港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如此。
不情不愿,束手无策。
沈知书想起这些回忆,唇角都挂着薄薄的笑意。
他抬起眼,淡淡望向他的儿子,“我很想念你的母亲。”
沈在听着父亲的话,脸上是与他如出一辙的冷漠。
两个没有任何共情能力的冷血鬼,此时此刻是最为相似的。
“父亲。”
他这样叫他,却听不出来这两个字里的感情。
他接着问:“您后悔吗?”
病床上的男人听到这几个字好像笑了,沉默了会儿,他抬起冷瞳,看着同自己肖像的产物,“我从不后悔。”
他面无表情看着他,“哪怕她死在您面前。”
“她还在我身边。”
“她死了。”
“没有。”
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坛子。
每天晚上,他都会抱着这个骨灰坛,一起睡觉。
沈在眼神执拗:“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父亲。”
他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走出病房的时候,他的手有些不受控的抖,他看见了被惊动的、奔走过来的医生护士。
他觉得他的父亲,在刚才那一刻,没有丝毫的痛苦,只有平静。
好像专门在等着这一刻。
沈在走出了医院,看见了他生平最讨厌的那个人。
他同母异父的兄长。
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已经疯掉了。
他被一拳打在地上,被人揪着衣领提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他被打得满嘴都是血,他躺在地上,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眼泪和笑容,让这张精致的脸庞看起来多了几分疯癫。
他说:“我没有疯,哥哥。”
他甚至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看着兄长,很认真地说:“She'll forgive me。”
她会原谅他的。
会的。
沈在的记忆里,从母亲死在他面前的那天起,他其实也死掉了。
回到此刻,眼前的父亲看起来和十几年后也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很年轻,很冷静。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
哪怕在他死去的那个瞬间,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控。
少年没有再往前,而是如陌生人一样,错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离开。
*
沈知书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少年放在心上。
他在研究院的工作很忙,研究进展缓慢,让一向沉得住气的他都有些烦躁。
沈知书没有打算一直留在国内,几年前的计划看起来已经行不通了。
宋声声现在压根不和他联系,他后来寄过去的书信,在国外留学时寄回来的礼物,她通通都没有收。
说不想再见,就真的一次都不愿意再见他。
她的翻脸,比谁都无情。
事实上,沈知书拿她也束手无策。
傅城严防死守,根本没有对他放下戒心。
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放弃了,可是沈知书从小就是无比坚定执拗的人,一条道走到黑。
一种办法不行,他只会去想另外一种办法。
沈知书最讨厌如现在这般的季节,黏黏腻腻的夏天,燥热无比的季节。
连风都不太讲道理。
时而潮湿温热,时而如月色冰冷。
他最喜欢的是冬天。
尤其是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的冬天。
天气极寒,冷得人受不了,只想舒舒服服的窝在被窝里面。
她总是被她母亲使唤,洗衣做饭,样样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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