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都准备好了。”
一个青衣小厮将那笼子摆在中间,随后小跑着到萧远山跟前轻声回话。
萧远山半阖着的眸子缓缓睁开,见到下方的笼子,微微挑了挑眉头。
“今日倒是安静得很...”
小厮笑着的道:“按王爷的吩咐,今儿个晨起就都喂了药,晚些时候宴会开始,想来也就都醒了...”
萧远山瞥了一眼,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萧远山左侧,是首辅张大人,此时眸色晦暗不明,不知盯着那笼子在想些什么。
右侧坐着的是谢侯爷。他此时眸子里隐隐闪过些许兴奋之色。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砰的一下,将杯子重重地坐砸在桌面上,猛的起身来,走上前去,将那红绸子一把扯了开来。
巨大的红绸缓缓落下。
谢侯爷骤然之间对上了一双冰凉的双眼,他对上那双眸子,甚至脸上兴奋之色更浓。
只见那笼子里赫然是十多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大多数肢体残破,或是面容带着血丝,或是皮肤溃烂流脓,个个被折磨得不像人样。大多都是不省人事的样子。偶有几个睁着眼睛,但那眸中空洞洞的,不带丝毫感情。
笼子最外侧,和谢侯爷正对着的是秦凛。
他身下的轮椅已然不在。英挺的面容与干净的衣裳其他人格格不入。此时他瞧见谢侯爷,眸中嫌恶之色几乎不曾掩饰。
“秦凛,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令人厌恶。”谢侯爷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来:“不过,你以为还有黎戎护你吗?哈哈,我且看你如何高傲?”
下一秒,他森然的长剑便是刺了过来。
秦凛瞳孔猛的一缩。想要侧身躲开,可看到身后坐在那里双眼空洞的男子,终究握着拳头,生生受了谢侯爷的这一剑。
那剑刺透他的肩膀。
谢侯爷眸子里带着几分疯狂,嘴角噙着笑意,几乎不带停滞的,一把将长剑拔出。周身血液飞溅。
秦凛抿着唇,一言不发。仍旧定定地坐在那里,似乎被刺伤的不是他。只是袖子下的拳头暗自捏紧,昭示着他如今的心绪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聪慧如秦凛,瞧见萧远山这般架势,以及身侧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就知这是一场针对将军的鸿门宴。
他想到会有这么一日,甚至想过自戕,也给兄弟们一个了结。
可萧远山防着他这一手,甚至如今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如今便是他为刀俎我为鱼肉。
于是,瞧向谢侯爷的眸子里头更带了几分嘲弄。
谢侯爷显然被激怒,眸子中血色更浓,长剑拔了出来便要再次刺入。
“慢着。”
谢侯爷听到声音,手一顿,皱着眉头回头看过去。
便见张大人看过来,只道:“他在激你杀了他,侯爷莫要上当了。且留他一会儿,等解决了黎戎,再说也不迟。”
谢侯爷撇了撇嘴,瞧了一眼上座的萧远山。
见他向着这头睨了一眼,而后到底将那长剑收了回来。
冷哼了一声:“罢了,我便是且先饶了你这条小命,不过还真是期待呀。多少年了?黎戎可别让我们失望才好。”
这边说着,兀自向着门口看了过去。
“怎么这么慢,什么时辰了?”
小厮立即上前回话。
谢侯爷便是皱眉端起酒来喝了一杯,兀自定定的看着门口。
高位上,萧远山也有意无意的向着门口瞧了一眼,显然,他也在等。
首辅张大人仍旧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在他们身侧,略下手一些坐着的是赵修远。
赵修远眸子带着几分古怪,黎戎...真的还能来吗??
这般说着,垂下眸子,静静喝茶。眸中竟然隐隐带了几分疯狂的期待之色。
……
摄政王府里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后院里,王妃李明玉自然也是听到了声响。
她本就心绪不宁,又瞧了一眼她儿子那有几分不堪入目的字,揉了揉眉心,索性便也不再盯着,让丫头推着她出去了。
到了外间,李明玉看向自己身侧的大丫头:“可去打听了?王爷这般大张旗鼓的是在做什么?”
她身侧的婢女端着一杯茶盏和几盘小巧的点心放在她跟前,方才道:“回王妃,去前头的人回话说,王爷今儿个是在前院摆宴。好似是要宴请一位故人,这两日准备的就是今日的大宴。”
李明玉眉头微蹙:“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么多年,王爷倒是甚少如此在家中摆如此大宴。听说谢侯爷、张首辅,还有赵大人,以及王爷素日里常见的那几位幕僚都在前头呢。热闹的紧。”
这边说着,大丫头四周瞧了一眼,凑近李明玉小声地说道:“王妃,王爷还动了进院里的东西...”
李明玉眉心猛地一跳:“你打探清楚了,是王爷亲自派人动的?”
婢女笃定地点头:“绝不会错。”
李明玉纤细的手指捏握成拳,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吩咐道:“你且再叫个机灵的,再去前院一趟,务必打探清楚,王爷宴的到底是哪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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