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初我们每个星期打一通电话，后来我被临时叫去实验室封闭了四个月。”顾墨礼很不理解地说道，“我从实验室出来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给你打电话，结果你手机已经是空号了。”
唐清歌唇角带笑，多少有点讥诮的味道，她戳穿他的谎言：“那年4月倒数第二周的周日，我们打完电话以后大概两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你女朋友接的，她说你在洗澡，让我以后不要再联系你。”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她鼓起勇气准备跟他表白的。结果被电话那头的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她当时觉得丢人又窘迫。
但她还是在等他的电话。
等他告诉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个月。
她等了三个月。
颓废了三个月。
失眠了三个月。
压抑了三个月。
“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顾墨礼惊呆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是不是颜灿？”
唐清歌心头有股压不住的火气，脸色有些沉：“我不知道。”
随即她又释然了，她是他的谁？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颜灿！”顾墨礼突然想明白了，他说道，“我的手机只有一次被她接触过。
她是老师的女儿，那天我们打完电话以后老师让我去他家里，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我手机没什么电了，我拜托颜仙帮我手机充一下电，我就去老师书房聊正事去了。
就是那天老师跟我说要进组封闭搞科研。后来聊完以后，我发现我手机没有电了，颜灿说她家里没有适配我手机的充电器，我就借她手机给你发了一条短信。老师催得急，我来不及写完，我请颜灿写最后一句，然后把你的手机号写给她了，我跟你说我要四个月以后才能拿到手机……”
顾墨礼着急地和唐清歌解释。
20多年了，直到现在才终于破案解开心头的疑惑。
他悔不当初。
如果当初没有那个乌龙，是不是会不一样？
唐清歌眼眶有点发胀，她迅速收拾了一下情绪，淡笑着问道：“你现在的妻子，就是颜灿吗？”
“不是！我和她从来没有任何故事。我出实验室以后她跟我表白，我拒绝了，我跟她说了，我有喜欢的人。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找不到你了。后来老师去世她请我帮忙，我也是看在师母的面子上。” 顾墨礼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唐清歌鼻子也开始酸了。
所以，当年是一场乌龙？
如果她多坚持一个月，是不是结果不一样？
她强撑着，笑着说道：“你太太是华籍吗？”
“我以前的太太是。”
“以前的太太？你离异再婚了？”唐清歌又问。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听？
顾墨礼说：“我离异了，没有再婚。我和她是相亲认识的，因为我妈等不了了，她想要看到我结婚生孩子，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她害怕我在世上孤苦伶仃。”
唐清歌点点头表示理解。
顾墨礼又说道：“当年我回国找你，我打听到了你在隆城的家，后来去隆城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那么重大的事情……清歌，你怎么了？你别哭，对不起，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
看到唐清歌哭了，顾墨礼不知所措，他立即抽了纸巾给唐清歌。
唐清歌接过纸巾，心口酸痛得难受。
当初她不知道这些，她一直以为他谈恋爱了，她负气，她觉得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他们只是每个星期煲电话粥，像情侣一样开心地无话不谈。
结果他突然出来的女朋友说他在洗澡，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但她还是坚持等了三个月。
这一刻才彻底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一场乌龙，又好像是一场考验，他们都没有经受住考验。
也或许，缘分只到那一步。
她摇摇头，说道：“不是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她大仇得报，已经能够平静了。
她就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特别不容易，如果当年他是她男朋友，或许她精神上也不会那么孤单和无助。
不管怎么样，她很感动他后来多番找过她。
“清歌，当年我没有勇气跟你告白。如今我已经是离异带孩子的人了，是不配跟你告白的。但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我比从前多了勇气，不管你现在对我是怎样的想法，我都要告诉你，曾经我很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了你，你弹的那首钢琴曲，至今我都记得很清晰。现在我依然很喜欢你。
我结婚娶他人，是想要完成我妈妈的遗愿。后来也确实想要好好负责任当好一个好丈夫。但是最后还是走到了离异的地步。
我其实不配再跟你说这些，但是我还是想要说出来，想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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