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与突厥早就不似当年的水深火热,不仅开了贸易,连通婚都是允许的,姐姐近日在街道上,不是也看到了许多外族的商人么?大梁海纳百川,周边各国尽数臣服,无论姐姐心中的念想是什么,只管去就是了。”
“这么多年姐姐一人撑着叶家,守着边境,一定累坏了吧。”
秋风萧然起,有几片落叶打着旋而落了下来。
叶流钰被妹妹抱着,她的语气几乎带着求助,“那我该怎么办?我什么也不会……”
叶流锦哽咽,“姐姐什么也不需要会,只要往前走一步,一步就好。”
“那若是结果不好呢?”叶流钰的声音闷闷的。
叶流锦大笑,“我的姐姐那么聪明,那么厉害,难道会为一个男人困住自己么?”
“我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对姐姐来说,都是可以轻易接受的,你是叶流钰啊,大梁的女人里,你最厉害,大梁的男人里,挑不出一个比你更厉害的。”
叶流钰:……
“那我可就真的,走了。”
叶流锦松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重重点头,“去吧,挑一个好天气,迈出那一步。”
听到这话,叶流钰突然站起身,“不等了,我今日就走。”
说完人已经走出了几步远。
“走了,快的话三五个月,慢的话三年五载,我就回来了。”
叶流锦看着姐姐的背影,眼里噙着欣慰的泪,大声道,“姐姐,出了宫门,不要做楚昭王,也不要做兵马大元帅,就做叶流钰,自由的叶流钰。”
至少,在她说的三五个月,或者那三五年,只做叶流钰。
叶流钰风风火火的出了宫,风风火火的回了府。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在兜里放了足够的银子。
长发高高束起,取下惯用的长剑,一副江湖剑客的作派。
起初,华蓁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爷是要去练兵么?”
她的目光落在叶流钰身上挪不开。
对。
是这个样子。
就是这个模样。
当年叶流钰救下她的时候。
后来她见到叶流钰穿过铠甲、朝服、各种华贵的衣装,可却再也没见过这让她一见倾心的模样。
华蓁有些恍惚。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英雄啊。
叶流钰见她怔怔的样子,推了她一把,“我要出趟远门,府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去国公府那边问季婶婶。”
“王爷要去哪里?”华蓁追问道。
叶流钰顺口接道,“去一趟西边,大概有些日子不能回来,你在府里好好的。”
“我......”
华蓁想追着她的背影,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泪眼朦胧中,她低叹了一声,“哎,也好……也好……”
起码,她住在王府里,也算是叶流钰亲近之人,此生能如此,已是幸运。
华蓁沈吸了一口气,抹干眼泪,坦然的笑了笑。
夕阳下沉,她转身便投入到自己的药庐中。
只是这一夜,她的药庐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闻王爷出了远门,这一次,你怎么没有跟着去啊。”
南宫勋站在石槛上,双手环胸靠着门框,语气戏谑。
皎洁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清冷。
华蓁手上忙活着,头也不抬,反唇相讥道,“任由你管天管地,你也管不着我。”
“王爷若是用得着我,天涯海角,只要她说一句,我都能到她跟前,她若用不着我,我便在这王府的小小药庐之中,为她守着家。”
南宫勋的嘴角弯了弯,“你倒是对她忠心耿耿。”
华蓁面不改色,“你也不遑多让,陛下身边的位置,只有你坐得最稳当。”
这是骂他是陛下的狗了。
南宫勋摸了摸鼻子。
口舌之争,他好像从来没在华蓁手上占到过任何便宜。
“咳咳,我今日来,不是与你吵架的,”他识趣的别开话题,踢了踢脚边的几瓶酒还有几提油布包,“受人之托,陪你喝一杯,不知道华神医,给不给面子。”
华蓁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看向南宫勋。
沉默半晌,她终于笑了。
“你这个当朝新贵陪我一个医女喝酒,怎么敢不给面子。”
她走到一旁的水缸,舀水洗干净手,大步朝着南宫勋走过去。
南宫勋以为她是来帮着拎东西的,没想道她直接敛了衣裙,一屁股坐在石槛上。
“不请我进去坐坐?”
南宫勋饶有趣味的低头看着华蓁 。
“今夜月色好,”华蓁指了指天上,“这样的月色,岂能辜负。”
她拍了拍身边的石槛,笑道,“怎么?南宫大人嫌弃我待客不周?”
南宫勋平静的掀袍,在她身边坐下。
平日里充满火药味的两个人,此刻相对无言的场面,多少有些滑稽。
华蓁打开一瓶酒,闻了闻,“是秦楼新酿的神仙醉。”
又解开油布包,“是我爱吃的贵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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